纽约“零号病人”发声：未出国旅行，并不是“零号”

美国卫生官员已确认，从3月中旬至5月初，纽约市有5000多人可能死于新冠肺炎，未被计入官方统计结果，但“可能直接或间接归因于这一大流行病”

文 | 《财经》特派记者金焱发自华盛顿

编辑 | 苏琦

5月11日，在纽约州州长库莫(Andrew Cuomo)建议全州各城市为5月15日开始的分阶段重新开放做好准备之际，纽约州的死亡人数和住院人数降至疫情初期以来的最低水平。就在当天，被称为纽约新冠疫情“零号病人”的美国律师劳伦斯·加布兹（Lawrence Garbuz），在被感染70天后首次打破沉默，公开回顾自己被感染到康复的过程，外界怀疑他并非纽约市此次新冠疫情暴发真正的“零号”病人。

当地时间5月11日，库莫指出，只有准备就绪的地区才会开放。根据他提出的指标，纽约州目前共有三个地区达到15日开放的要求，分别是手指湖（Finger Lakes）、纽约州南部地区(Southern Tier)和莫霍克山谷（Mohawk Valley）。纽约市和长岛预计将在晚些时候复工；一些低风险的商业和娱乐活动，包括园艺、绿化、室外低风险娱乐如网球、汽车电影院也将于5月15日在全州范围内重新开放。

根据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实时数据显示，截至北京时间5月12日9时32分，目前新冠肺炎全球累计确诊超417万，累计死亡超28万。美国确诊人数近135万人，死亡超过8万人。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表示，美国卫生官员已确认，从3月中旬至5月初，纽约市有5000多人可能死于新冠肺炎，但未被计入官方统计结果。

根据美国疾控中心的最新报告，从3月11日至5月2日，纽约市卫生当局报告了总计18879例新冠死亡病例，其中13831例经实验室确认，5048例根据患者的症状和其他因素归类为可能病例。但美国疾控中心称，还有5293人的死亡之前没有被确定为确诊或可能的新冠肺炎病例，但“可能直接或间接归因于这一大流行病”。

作为美国疫情重灾区，纽约州重启有标志性意义。50岁的加布兹在媒体露面后，却带来了更多的疑问。

当地时间5月11日上午，显然还有些虚弱的加布兹接受NBC《今日》节目采访时说，自己在2月患病，咳嗽并有点发烧。但一直都以为只不过是肺炎而巳。“坦率地说，我一直都以为我不过是得了冬季的常见病”，加布兹说。他自己也感到非常委屈，因为第一次看病时，没有任何医护人员提及到新冠病毒，所以他没有非常重视，也没有做好防护，毕竟这个差点杀死他的病毒“根本没有在脑海里出现过”。

他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媒体对于新冠肺炎的相关报道上。然而，随着病情恶化，只吃点药没能解决问题，他最终去了医院，“进入急诊室后，我完全无法回忆起任何发生的事情，直到我从昏迷中醒来为止。”妻子称，加布兹本是一个健康充满活力的人，但一夜之间就病倒了，对此感到震惊。

2月27日加布兹住院，3月2日确诊为新冠肺炎，先后感染了包括妻子、孩子、邻居、朋友等在内的28名亲友，引爆社区疫情。这起聚集性感染事件，也迫使纽约州州长在加布兹所在的新罗谢尔市设立了1英里的“隔离区”，要求当地可能与加布兹有过接触的近千人在家隔离，派遣国民警卫队协助清洁公共场所，并为隔离中的人们提供食物。

在丈夫处于昏迷状态时，加布兹的妻子决定将他转移到一家大医院并进行插管治疗。加布兹认为，妻子的决定挽救了他的性命。加布兹共昏迷了三个星期，在ICU（重症监护室）住了两个星期。由于疫情的访客限制，加布兹独自一人在病房里。当他从昏迷中醒来时，他四个孩子的照片给了他康复的勇气，最终加布兹在3月下旬离开医院。那时疫情和恐惧已经在纽约州蔓延。回忆这段经历时，加布兹感慨万千，“真是一段漫长的旅程。感谢活着。”

加布兹否认有出国经历，他说，“我是一名律师，整天坐在办公桌前。当时我认为应该关注的是那些近期曾出国旅行的人，而我并没有。”科莫多次提及该州病毒来自欧洲，并责怪联邦政府应对迟缓，未及时中断与欧洲的人员往来。

自5月起，全美各地对疫情逐步解封。科莫重申，纽约州的重启分为四个阶段，从建筑业、制造业、部分零售业、农业、林业和渔业开始。加州州长纽森当地时间5月12日将宣布修改后的新冠疫情解封标准，餐馆的堂吃服务将得以恢复。

一方面重启经济会带来好处，另一方面重启也可能导致新一波感染和新一轮停摆，投资者对此进行权衡，这也体现在美国股市5月11日的表现上，当天美股在小涨和小跌之间来回摇摆。拉斯维加斯金沙集团（Las Vegas Sands Corp.）总裁兼首席运营官罗伯特·戈尔茨坦（Robert Goldstein）对《财经》记者表示，在他看来投资者有种乐观的看法，认为世界上最重要的经济体——中国和美国——将恢复正常的运转。他说，“在新冠疫情暴发之前，这些国家的经济都非常强劲。人们相信他们能克服新冠病毒带来的困难。市场是前瞻性思维的反映，而前瞻性思维是人们相信经济活动会恢复。问题是，要花多长时间，经济才能修复到过去。这是我们不知道的。”

上海迪士尼成为迪士尼公司首个重新开放的乐园，开放首日有数千名游客涌入。而美国经济受到损害的迹象正在增多，美国劳工部近日数据表示，4月份美国失业率飙升至14.7%，就业人数减少2050万人。各州政府面临恢复商业活动的压力。拉斯维加斯是美国在经济方面受疫情冲击最严重的地区之一。金沙集团就在3月宣布临时关闭所有的综合度假村，公司将继续向员工支付工资，员工的医疗保险照旧。集团取消了所有预定，戈尔茨坦感觉5月下旬到5月底左右才可能重新接受预订。

戈尔茨坦预计，拉斯维加斯的经济恢复需要更长的时间，因为那里更依赖团体消费。企业可能不想花钱来拉斯维加斯做会展，个人消费也会迟缓恢复。

但在经历过1987年股市崩盘、2001年的“9·11”的恐怖袭击，2003年非典和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戈尔茨坦对《财经》记者指出，“当人们经历这些事情时会认为世界将永远改变了。我不相信一切会回到从前那样，但我对这一大流行病终将取得突破感到乐观。潮流正在转变，美国人急于恢复自己的生活。因此，希望会有一些好消息，检测可能会增加，并且如果可以证明死亡率保持在非常低的水平，也许我们会在今年夏天或秋天恢复。我不相信这会永远改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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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 阮璐阳[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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