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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
一部21年前的短片火了。
没错,
它就是消失已久的、有“北影史上最强毕业作品”之称的——
《犯罪分子》
这部短片片长31分钟。
导演、编剧、剪辑都是程耳。
程耳是谁?
对很多观众而言,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这种陌生和程耳的低产不无关系。
自1999年从北影毕业后,程耳导演的电影只有4部(包括毕业作品《犯罪分子》)。
相比“程耳”这一名字的陌生感,他电影里演员的知名度简直不要太高。
1999年的毕业短片《犯罪分子》,徐峥、黄奕主演。
2007年的《第三个人》,徐峥、高圆圆、陶虹主演。
2012年的《边境风云》,孙红雷、王珞丹、倪大红主演。
2016年的《罗曼蒂克消亡史》,章子怡、葛优、浅野忠信主演。
这其中的很多演员,是在看过《犯罪分子》后决定和程耳导演合作的。
这部《犯罪分子》究竟是一部什么样的短片,
能成为流传北影20余年的神话,能让一众演员为之惊叹?
01
片名“犯罪分子”。
犯罪不是重点,分子也不是重点。
什么才是重点呢?
“犯罪分子”标签下平凡度日的复杂个体。
胡天,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对母亲,他孝顺有加。
母亲因病住院,他每天都和弟弟胡地去医院探望。
母亲手术失败,他二话没说就让医生准备二次手术。
听到母亲念叨一个发夹,他会留心寻找。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他没有告诉母亲自己和前任李卓分手的事。
就连犯罪后,他都要等到母亲做完手术再逃亡。
对弟弟,他如兄如父。
弟弟洗脚,他帮弟弟擦脚。
弟弟被小混混欺负,他帮弟弟出气。
逃亡前,他安排好了弟弟的生活和学费。
对女人,他有点混有点色,但讲义气。
夜晚寂寞时,他会打电话找小姐。
和李卓分手后,他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李卓。
逃亡前,他给炮友小张留了些钱,嘱咐她好好生活。
就连对陌生人,他也很仗义。
小混混烧了他店门前的报摊,他及时拍照留证,等警察来时给报摊摊主作证。
仗义归仗义,但日子越来越艰难了。
一方面,母亲的手术,弟弟的学费,女友的分手费,生活处处需要钱。
另一方面,胶卷业濒临破产,胡天在时代洪流的裹挟下无钱可挣,四处借钱又无果。
这时,一个从天而降的装满钱的皮箱把胡天引向了犯罪之路。
02
《犯罪分子》的妙处在于,
它仅仅用半小时的时间,
就细腻地刻画出了胡天这一复杂的角色,并让观众对一个“犯罪分子”产生了共情。
胡天把捡到的钱占为己有,是犯罪,是作恶。
但因为前面的铺垫,我们不仅不恨他,甚至不希望他被警察抓到。
报摊摊主举报胡天没有错,我们在感情上却厌恶他的恩将仇报。
看着医生、护士包庇胡天,我们仿佛看到了久违的江湖义气。
当胡天暂时逃脱追捕后,我们甚至会跟着他喜笑颜开。
是我们三观不正吗?
当然不是,而是善与恶、情与法本就有着混沌难明的界限。
说到底,胡天是一个复杂的人,不是一个被粗暴定义的标签。
相比他是犯罪分子这件事,他的犯罪动机显然更值得关注和思考。
观众对胡天的共情和徐峥恰到好处的演技不无关系。
徐峥当时虽然没演过电影,但已演过多场话剧,功底很硬。
犯罪一场戏,徐峥的动作、眼神、语气都可谓绝妙。
胡天跟朋友约定好在酒店大堂见面,等到焦灼的胡天在跷二郎腿时不小心踢倒了椅子边的皮箱。
他下意识把皮箱扶了起来,转念想到自己应该是坐了皮箱主人的位置,继而起身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来。
此时,他瞥了皮箱一眼,犯罪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随即被否定。
一个拳头砸到椅子把手上的动作,是艰难挣扎后的忍痛放弃。
在胡天离开酒店时,服务员提醒他别忘了箱子。
这一提醒动摇了胡天,使他做出一个去卫生间的动作,并最终下定了犯罪的决心。
胡天毕竟是首次犯罪,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怎么缓解紧张呢?
念绕口令。
一边念绕口令,一边用余光盯着服务员。
终于,胡天绷直了身体,提起皮箱快速走出了酒店。
整个犯罪过程,紧张万分又一气呵成,让人大呼过瘾。
03
在这部处女作里,程耳鲜明的个人风格已然显出端倪。
叙事结构上,大多是非线性叙事,或者说,是把重要剧情前置。
《犯罪分子》开头,是三场不相干的戏。
胡天念绕口令,胡天挎着大包走在路上,胡地一边煎药一边看电视。
看到这些画面时,没人会想到这三段普通的场景和片子的三处高潮有关。
犯罪发生前,胡天一直念绕口令,念的是自己的困境,念的是自己的挣扎。
犯罪逃亡时,胡天挎着大包走在路上,这可以说是片子最后的结局。
胡地看着电视,电视里即将播出的新闻正是胡天犯罪的新闻。
看完电影再回头看这三段没头没脑的戏,解谜的快感油然而生。
原来开头就预示了结局。
在后来的作品里,程耳延续了这种叙事结构。
《边境风云》的开头,是王珞丹回眸和孙红雷穿衣服出门的场景。
《罗曼蒂克消亡史》的开头,是浅野忠信脱帽和章子怡在车中的场景。
和《犯罪分子》一样,
这些不连贯的场景隐藏着重要信息,是解读电影的重要密码。
这些场景,或表现了主角的身份或困境,或发生在主角命运发生重大转变前后。
把重头戏前置,无疑加重了主角的宿命感和无力感。
人物塑造上,主角大多是亦正亦邪,善恶难明。
胡天是罪犯不假,但他也是一个好儿子,好哥哥,好炮友。
“毒枭”是毒贩不假,但他信守承诺,绝不滥杀无辜,还出资建学校行善事。
陆先生是黑帮大佬不假,但他宽厚深情,做事体面有原则。
在法律道德上,他们都是有污点的人,都是“犯罪分子”。
但与此同时,他们身上弥漫着江湖侠客的影子,带着重情重义的真挚。
当胡天大步流星地走在逃亡路上;
当毒贩干脆利落地穿上西装,走出门去;
当陆先生在安检处摘下帽子,抬起双臂;
我们感受到了残存在法律道德之外的一丝悲伤的浪漫。
它与三观无关,与被时代巨轮碾压的灰色个体有关。
它既庄重又不羁,既残酷又温柔。
这是独属于程耳电影的气质。
这种角色的复杂,叙事的留白,深刻的洞察,
在国产片中越发少见,也越发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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