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两会 | 吉利控股集团董事长李书福：推动汽车税改利于产业高质量发展，全球化是大势所趋

“受诸多制约因素影响，汽车行业的税收制度已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其提振汽车消费的主动性和积极性。”2020全国两会召开前夕，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全国工商联副主席、浙江吉利控股集团董事长李书福在接受证券时报·车资本专访时表示，汽车行业作为国民经济的支柱性产业，有必要加强税收改革，更好地发挥税收在增加财政收入和调节经济方面的作用，进一步激活消费活力。

第18次走进两会现场的李书福，在今年的两会建言中也重点聚焦于汽车业的税改问题。在其提出的三项建议中，有两项均与汽车税改相关，分别涉及到车辆购置税和汽车消费税。

在关注于产业变革的同时，李书福也对疫后汽车消费和产业竞争格局的走势做出了判断。在他看来，2020年是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遇到困难的一年，是经济“全球化”与“逆全球化”两种不同理念进一步对冲的一年。虽然经济全球化面临一些挑战，但汽车产业的特点就是全球化，我们不能回避。他坚定地支持全球自由贸易，也期待着中国汽车工业更加开放，在全球化的竞争中寻找更多机遇。

为何要推动汽车业税改？

5月18日，2020年全国两会召开前夕，李书福公布了三项建议，分别为《将车辆购置税由中央税改为中央地方共享税》、《将汽车消费税征收环节后移至销售环节并实现中央与地方共享》、《适度放开“禁限摩” 科学规划城市摩托车行驶》。其中，第一项建议是其与全国人大代表、长城汽车总裁王凤英联名提交的。由此可见，加速税收改革已成为部分汽车界两会代表的共识。

事实上，2019年10月，国务院就曾印发过《实施更大规模减税降费后调整中央与地方收入划分改革推进方案》，其中明确提出要“调动中央与地方两个积极性，适时调整完善地方税税制，培育壮大地方税税源，将部分条件成熟的中央税种作为地方收入，增强地方应对更大规模减税降费的能力。”

而在今年3月31日国务院常务会议明确提出新能源汽车购置税补贴和免征购置税政策延长2年后，行业内更是产生了多重猜想：认为在国家多项举措力促汽车消费的同时，汽车业有望迎来新一轮的减税降费“福利”。

汽车业的税费征收为何如此引人关注？其是否还有调整的空间？对此，李书福在接受证券时报·车资本记者采访时表示，过去一段时间内，汽车购置税和消费税均为中央税，企业所得税与增值税是中央和地方共享税，仅有车船税为地方税且占比微乎其微。这样的比例间接导致了地方政府无法在快速增长的汽车销量中获得收益，相反却要承担着因汽车保有量膨胀而带来的交通拥堵等压力，同时还需要对道路、停车场、充电桩等基础设施增大投入。长此以往，会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地方政府提振汽车消费的主动性和积极性。

以消费税为例，根据2019年公布的数据显示，我国财政收入中国内消费税为12562亿人民币，汽车制造业的消费税超900亿元，占消费税额的8%。虽然汽车制造业产生的消费税费不菲，但由于其属于中央税，地方同样受益微薄，同时，部分生产企业还会存在因垫付消费税而占用大量资金的现象。

李书福认为，汽车产业作为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其税收可以在增加财政收入和调节经济方面发挥更好的作用。同时，基于近年来经济环境和汽车产业发生的重大变化，汽车业的税收也需要与时俱进，更好地促进产业向高质量发展转型，刺激消费活力。

如何推进税改？

税收制度的改革，涉及到政府、企业和消费者等多方的利益平衡问题。因此，如何在充分激发市场活力的同时，促进税收平衡划分？一直是行业内热议不断的话题。

在本届两会的建言中，李书福提出了几条具体的方案。针对车辆购置税方面，建议将车辆购置税由中央税改为中央地方共享税，中央和地方共享比例为50%:50%。同时，建议将调整后的车辆购置税地方财政收入以适当比例用于汽车企业新技术研发以及促进汽车消费。

据了解，2019年我国车辆购置税税收收入为3498亿人民币。按照李书福建议的比例测算，地方财政收入全年可增加1700多亿人民币。而根据相关部门的测算显示，2030年后中国汽车产销有望增加1000万辆，达3500万辆。在单车售价不变的情况下，预计2030年车辆的购置税收入可达5000亿人民币，如按照中央与地方50%:50%的共享比例来测算，则地方政府可增加税收2500亿人民币。

李书福告诉证券时报·车资本记者，增加地方政府的税收，不仅有利于缓解其在保民生、保工资、保运转的压力，更有利于加强其刺激汽车消费的积极性，进而加强对城市道路、停车场、充电桩等基础设施的建设力度。同时，税收增加后的地方政府，还可以进一步支持企业的技术研发和升级，并推动“汽车下乡”等刺激消费政策的实施。

在他看来，总体而言，这不仅可以进一步释放中国汽车市场的潜力，还可促进汽车产业链及上下游的协调增长。长远来看，是利好于中央税收的。

而在消费税层面，李书福建议道，由目前的生产环节后移至销售环节，中央与地方采取“五五共享”的模式。在他看来，将消费税后移，有利于减少企业的流动资金占用，能进一步促进企业将资金投入到技术创新和产品研发层面，进而推动产业的高质量发展。

全球化格局蕴藏巨大机遇

“这次疫情告诉我们：人类命运的共同体是我们必须面对的客观现实。我个人始终是一位开放的全球主义者，我支持全球自由贸易，反对狭隘的民族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我赞成中国汽车工业更加开放，鼓励中国汽车工业更好地走向世界。”

在采访过程中，李书福不仅详细透露了2020年的两会建议，还表达了对疫后汽车消费和产业格局变化的判断。在他看来，疫情的影响是阶段性的，在国家和地方政府密集出台政策稳定和扩大汽车消费后，中国的汽车市场正在逐步恢复常态，中国的汽车市场发展长期向好，疫情不会改变中国汽车产业转型升级的步伐。

不过，他也强调，疫情使得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进程遭遇了重大的困难，也导致了经济“全球化”与“逆全球化”两种不同理念的对冲更加猛烈。

“我认为这两种理念的对冲还会持续相当长的时间，但最终会找到一个平衡点。”李书福告诉证券时报·车资本记者，在寻找平衡点的过程中，全球的格局会随之发生巨大的变化，而这变化中也蕴藏着无限机遇。

例如，因疫情的突袭，促进了“健康汽车”等的推出，促进了企业对未来汽车重新定义的动能；同时疫情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汽车零部件的深度本地化。更重要的是，此次疫情还让更多的人意识到规模经济和数字化能力带来的优势。李书福认为，对于企业而言，应该学会在危机与变局中找寻生存空间，发掘创新机遇。

证券时报·车资本记者了解到，在过去一段时间内，吉利汽车一直坚持“引进来、走出去”，通过开展战略性的海外并购与投资，努力提升其自身的全球资源配置效率。

李书福认为，在当前经济“全球化”与“逆全球化”两种理念对冲的过程中，行业内的企业更需要明晰汽车产业全球化的大趋势，在变局中找到自身的生存空间，积极主动参与全球化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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