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生育恐慌，这些男人开始重金“冻精”

本文首发于Vista看天下杂志489期，原文标题《生育恐慌，冻精来帮》

Alex Tatem对目前男性“疯狂”冻精的行为表示理解，不过当下这些钱或许捐给本地口罩生产线才更有用。

在美国，冷冻精子似乎成为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男人们的当务之急。他们不知道灾难过后美元是否会贬值；但他们确定的是：先把“子孙后代”存起来，他们肯定不会贬值。
“我以为销售会明显下滑。”汤姆·史密斯说，毕竟美国经济正经历下行趋势，但没想到，他在2019年创立的公司却逆势而上。史密斯是精子存储公司Dadi的CEO，疫情期间，该公司销售增长3倍，且购买存储5年的用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
这种情况并不止发生在这一家公司。美国网站《每日野兽》报道，新冠疫情对于男性生育能力的潜在威胁，让恐慌的男人们纷纷开始冻精了。为个人精子存储提供家庭用收集套装的CryoChoice称，最近，该公司的销售增长了20%，“很多人是出于对新冠病毒的担忧。”2018年创立的Legacy生意也不错，一位职员表示，近期的订单量是往常的10倍之多。

01 “与医生令人为难的会面成为过去”
大约5年前，卡勒德·克泰利被一杯热茶烫成Ⅱ度烧伤，他庆幸热茶溅到大腿上，而非“其他部位”，虽然当时不想要孩子，但他在未来还是想生儿育女的。
不久，克泰利一位30岁的朋友被诊断出患有癌症，他要在化疗前冷冻精子，花了约1000美元。克泰利想，如果让冻精变得便宜些，会怎么样呢？这两件事，让克泰利获得了创立Legacy的灵感。该公司宣称：“保护你最有价值的资产。”
“我们正努力为男人创造一个新的社会常态，一个所有男人都在年轻时冷冻精子的世界。”克泰利将自己的雄心壮志吐露给《纽约时报》。
Dadi的联合创始人兼CEO史密斯也认为，需要为男性敲响警钟，让他们意识到，“不育症并非女人的问题，而是男人和女人的问题。”
据ReproductiveFacts.org网站的数据，多达六分之一的美国夫妇面临生育问题，其中30%是男方原因。然而，实际生活中，不少男性会倾向认为问题在女性一方。事实上，想要帮助男性解决这一问题的公司可追溯至上世纪80年代。而如今的初创公司，让服务变得更加个性化，“我们处于直接面对消费者的时代。”史密斯说。
按照正常流程，前往诊所直接收集精子样本并将其冷冻，是保证精子成活的最好方式，但疫情下如今收集精子的方式只能在家进行。在Legacy和Dadi、CryoChoice官网上，介绍了存储精子的大致步骤：用户选择好相应价位的套餐后，带温控的家庭用收集精子的容器会邮寄到用户家，用户将容器装上精子后寄回。接着，提供服务的公司会对精子进行分析，并将报告发给用户。最后，精子将被存储在安全的设备里，以待用户有需要时使用。
Legacy宣称，这可以让“与医生令人为难的会面成为过去”。此外，Legacy还附带精子健康检测服务。然而，哥伦比亚大学欧文医学中心泌尿科医学博士约瑟夫·阿鲁卡尔对《纽约时报》说，这种邮寄操作并不能代替与医生面对面，Dadi和Legacy都无法提供合法的医疗建议，遇到问题时，他们还是要将用户介绍给生育专家。

02 都是焦虑惹的祸
事实上，对于年轻男子冻精的必要性，外界一直有质疑的声音。
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财经频道（CNBC）报道，密歇根大学安娜堡分校泌尿系助理教授吉姆·杜普利称，男人不像女人那样有严格的“生物钟”决定着可以怀孕的时间。此外，研究表明，随着男性年龄增长，精子质量会有所下降，但大部分是要到六七十岁才会有明显影响。“据我所知，我还没看到任何权威数据表明，男性30多岁时的精子质量要明显差于20多岁时。”他说。
从花费上来看，Dadi官网显示，存储一年的套餐标价199美元，五年套餐标价1090美元，在Legacy，存五年花费是995美元，他们还提供终身精子存储服务，价格是3995美元。根据CryoChoice内部的业务统计来看，绝大多数的男性会购买5年的精子冷冻服务。
存储时间较短的档位价格并不算高，但是，要使用已存储精子时，由于无法用“传统方法”受孕，花费可达数万美元。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男性生育专家杰西·米尔斯称，一次体外受精的尝试就要花费1万美元。
本来，不少男性觉得低温保存精子不太必要，然而，疫情中，男性不仅担心新冠肺炎会要了自己的命，还担心病毒会破坏他们的生育能力，因此，冷冻精子生意兴隆起来。即使冷冻精子的费用对美国大多数月光族且有可能失业的男性而言，并不是一笔小费用，但是这种投资会给未来一个安心。
生殖泌尿科医师Alex Tatem也表示，近期他接触到的患者咨询也大多与新冠病毒是否会影响生育有关系。
英国《每日邮报》报道，发表在《生殖与不育》期刊上的一项研究表明，发烧可能会影响精子生成，可能会导致精子不健康，使精子活力下降，但这种影响是短暂的。杰西·米尔斯说：“发烧或重病对精子产生的影响通常持续三个月左右。”
然而，恐慌中的男性，尤其是正在备孕的人，“他们会非常焦虑，他们会发疯，现在对他们来说，时间是最重要的。”Dadi精子库科学主管格雷斯·森托拉说，“你不能说：‘现在无需担心发烧，你会在3个月后好转。’”
于是，他们会选择购买Legacy、Dadi等公司的冷冻精子服务。但是，这最终可能更多是心理作用，“当你周围的世界变得疯狂，花几百美元存储精子，就能让人有一种你可以掌控一些事情、能控制你的生活的感觉。”一位匿名消息源对美国媒体说。
AlexTatem对目前男性“疯狂”冻精的行为表示理解，不过当下这些钱或许捐给本地口罩生产线才更有用。

03 男人压力更大？
新冠肺炎疫情下，男人压力更大。各国数据显示，男性确诊数量多于女性，危重症及病死率皆更高。
最新一条“扎心”消息是：首次有研究发现，少数男性新冠肺炎患者的精液能检出新冠病毒。“这或许意味着，啪啪也可能成为新冠病毒的传播途径。”美国“生命科学”网站评论称。
这一研究由解放军总医院第八医学中心呼吸科主任赵卫国、河南商丘市立医院感染科副主任张世玺等联合完成。5月7日，《美国医学会杂志》（JAMA）子刊在线发布其结果。据称，研究小组于2020年1月26日-2月16日，招募50例男性新冠肺炎患者。最终，共38名15岁-50余岁男性患者提供精液样本。
不过，研究人员强调，“本次研究的样本数较少，还需进一步研究，才能证实新冠病毒会否通过性行为传播。”
早在2月，学界就在关注新冠病毒与男性生殖系统的关系。2月21日，预印本平台刊发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论文称，睾丸可能是新冠病毒感染的潜在靶标。随后，该论文通过同行评议，于4月9日被《细胞》杂志刊发。4月17日，预印本平台发布美印联合研究，发现男性感染后，清除新冠病毒的难度更大。
新冠病毒是否会影响人类的生殖能力？目前为止，尚无定论。当下的研究仅局限在小样本研究以及理论推测下。虽然能时不时看到一些研究论文发出，但大部分都是预印本，并未经过同行评估。但这些论文仍然让人陷入担忧与恐慌。从心理角度来讲，人们愿意抓住一些确定性。
而且，陷入恐慌的不仅是男性，《纽约邮报》称，很多女子出于担忧而去冻卵。曼哈顿一家顶级生育诊所称，因此而来的女性让他们应接不暇。尽管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表示，没有可靠数据显示，携带病毒的孕妇会更容易出现“不良后果”、这种病毒能在母婴之间传播、准妈妈更容易感染。
与收集精子可在家完成不同，当地多数诊所在遵循美国生殖医学学会发布的指导方针，其中包括“暂时停止使用非医学紧急配子保存疗法，例如冷冻卵子”的建议。
医生布莱恩·莱文介绍，从2月底起，电话、邮件络绎不绝，担心新冠病毒潜在危险的客户希望自己的卵子或精子，能尽快被收集、储存起来。
“直到晚上9点半，我一直都在看诊、做电话咨询，”莱文说，以往他都是6点下班。他会告诉着急的咨询者没有相关证据证实新冠病毒对生育的影响，不过，他说，“我理解人们的担忧”，人们对新冠病毒了解有限，关于其对怀孕的影响也是知之甚少。
●资料来源：《每日野兽》、《纽约邮报》、《纽约时报》、CNBC、TechCrunch、所提及公司的官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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