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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给我发暧昧信息的男邻居，他老婆今天死了，毛骨悚然……
整：杨不悔
1
那天，是二月初二，我在厨房做晚饭。
老公程刚斜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刷抖音，他说二月二龙抬头，要不是闹疫情，怎么着，也要出门理个发。
我正在剁饺子馅儿，假装没有听到程刚的唠叨，然而，心头的闷火却顺着手里的菜刀窜了出去，“咣当咣当”的剁肉声，一声大过一声。
“你跟肉有仇啊，吵死个人！”程刚嘟囔着，晃到客厅葛优躺了。
我和程刚结婚十几年了，之前大家各自上班，晚上回来聚聚，多少还有点新鲜味儿。
疫情隔离在家，天天对着他那张肉饼脸，心里的厌恶“咕噜咕噜”往外冒，压也压不住。
调好了馅儿，我开始擀饺子皮的时候，程刚推开了厨房的门，他没有说话，直接把我的手机递了过来。
“没见我两手面吗？拿一边去！”我一抬胳膊，把程刚的手轮开了。
程刚“咔嚓”一声，把手机摔在了灶台上：你看看，对面的男人给你发的微信！感情……我这头上早就绿光灿烂了啊！
我只听到耳边“轰”地一声，冷汗便从后背窜了上来。
应该是王泽发过来的微信，被程刚看到了
2
王泽是住在对门的邻居，我们面对面住了两年多了，也就是点头之交，几乎连话也没有说过。
王泽40多岁，有一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板。我在电梯里见过他晨练回来的样子，他穿着贴身的健身服，一身腱子肉暴露无遗。
王泽的妻子叫林婉，她很瘦，脸上有细细的皱纹。电梯里遇到了，我们也会互相微笑一下，算是跟对方打招呼。
那天一大早，我去小区附近的超市采购生活用品。结账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没带手机。
好不容易冒险出来一趟，却没办法结账，这让我懊恼不已。
“我先帮你付款吧！出来一趟不容易……随后你把钱转给我就行！”王泽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王泽已经伸出手机帮我结了账。
随后，我们结伴回家。进了电梯，我要伸手按电梯钮，被王泽拦住了：别动，我来按！
王泽从兜里掏出湿巾盖在按钮上：特殊时期，还是要注意一些！
居家这些日子，大都是我出门采购，程刚偶尔去一趟超市，能打成十个电话，询问盐要买哪个牌子、鸡蛋买红皮的还是白皮之类的问题。
程刚从外面回来，我催着他洗澡换衣服，他总是不耐烦地骂我怕死鬼……同样是男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3
我添加了王泽的微信，把钱还了回去。同时，心里隐隐还有些期待。
当天晚上，王泽给我发了一个萌萌的表情，我秒回了信息……很快，我们就聊得不亦乐乎。
通过聊天我才知道，王泽是一家公司的财务主管，不过大半年以来，他都没有正经八百上班了，主管的职位，眼看着保不住了。
因为，林婉病了，王泽一直陪着他去四处求医。
林婉体检的时候，发现肺上有指甲盖大的阴影，复查以后确诊了，她患上了要命的病。
林婉生来性格沉闷，生病以后，更是一天也说不了两句话。王泽带着林婉在省城医院做了手术，隔半个月就去复查，情况不太好，要坚持化疗。
本来打算过了正月初五就去化疗，林婉却死活也不愿意去医院了：这个时候，你让去医院，是盼我死快点吧！
王泽怎么劝也没有用，好在家里还有药，好歹能让林婉撑一阵子。
王泽说，他担心林婉的身体，房贷车贷要还，治疗费也是个沉重的负担，疫情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都要撑不下去了。
我安慰王泽说，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比如我，老公是个能躺着就不坐着的主儿，家里大事小情都得我操心，女儿叛逆期不听话，网课不好好上，抱着手机就是刷抖音玩游戏……
王泽突然发了一条信息：我第一次看到你时，你穿着一条暗红色的裙子，衬得你肌肤赛雪！
我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心跳也乱了节奏。
沉闷的生活就这样被撕开了一条口子，无法言说的欢乐在我心底暗潮涌动。
我和王泽常常约好，一起去超市采购。
或者，我们一起下楼扔垃圾，只为了在电梯里能面对面站一会。
前一天扔垃圾时，王泽跟我说，林婉跟他吵了一场，说自己还没死，王泽就整天抱着手机撩女人……
王泽说，为了照顾病人的情绪，他可能不会像之前那样跟我聊天了。
好像阴霾遮住了温暖的阳光，我心里闷闷地喘不过气来。
想着王泽不会发微信，我也就没把手机带在身边。
谁料，王泽发了微信过来，而且被程刚看了个正着。
4
程刚见我站着没动，他一把抓起手机，打开微信页面，抓住我的头发，把我往手机上按：看看，咫尺天涯，什么意思啊？不就是隔着墙皮，却不能睡觉呗？你说，是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背着我睡过了吧？睡了几次……啊，你哑巴了，你倒是说话啊！
王泽发来的微信只有四个字：咫尺天涯！
我和王泽虽然聊得热火朝天的，可是，我们连手也没牵过，更不用说别的了……
不是不想，实在是没有机会，特殊时期不能出门，在电梯里能单独待会儿，也不敢有小动作，有摄像头。
这么想着，我一下子理直气壮起来：我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我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是聊聊天，怎么了？能少块肉吗？无聊透顶了！这日子我早就过够了……能过凑合过，不能过，离婚！
我摘下围裙摔在灶台上，拉开厨房的门，我愣住了，女儿小茜，苍白着小脸站在外面，显然，我和程刚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小茜……你听妈说，不是那样的……”
我结结巴巴跟女儿解释，她扭头就跑回卧室，“咣当”一声甩上了门。
回过头，我狠狠地剜了一眼程刚：没事找事！
抽空，我给王泽发了条微信，说程刚看到他的微信了，以后……有机会再聊天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删除了王泽的微信。
程刚那么跟我一闹，小茜板着小脸不肯跟我说一句话，我蠢蠢欲动的心思，突然就安稳下来。
王泽在微信上带给我那点隐秘的欢乐，像一缕青烟，被风一吹，就散了。
尽管，我一分钟能挑出程刚几十条毛病来，我却从来没想着离开他。
老夫老妻，日久生厌，却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家的日子不是这么过的？
再说，女儿是我的心头肉，我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儿伤害。
这世界上好男人多了去了，我没遇上，是我没有福报。
我是昏了头吧，才和王泽卿卿我我聊了这么久……仔细想想，我也太没道德底线了。
我很庆幸，在陷入泥潭之前，我把脚拔出来了！
5
隔天，天还没亮，我就被走廊嘈杂的声响吵醒了，应该是王泽家出什么事情了。
我想起床趴在猫眼看个究竟，翻了个身，却看到程刚直直地盯着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又闭上眼睛假装继续睡觉。
外面的嘈杂声更大了，好像还夹杂着哭声，程刚按捺不住了，他踢踏着拖鞋出了卧室，应该是打探情况去了。
应该是林婉犯病了吧？否则，能有什么事情呢？
过了一会儿，程刚回来了，他的神色有些慌张：对面的女人喝了安眠药……送医院了，好像情况不大好！
我心里一惊，“唰”地冒出了一身虚汗。
林婉为什么突然喝了安眠药，跟我与王泽的聊天有关系吗？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我再也躺不住了，为了掩饰心里的忐忑，我起床去厨房煮早饭。
因为心不在焉，我打碎了一只碗，鸡蛋液撒了一地……
我满脑子都是瘦的像纸片一样的林婉，希望她能抢救回来。
6
林婉死了，因为患病，她的身体本来就摇摇欲坠了，加上喝的安眠药剂量太大，王泽发现时已经晚了，折腾到医院，也只是走个过场。
那几天，我像一只战战兢兢的兔子，听到走廊里有动静，我的心就“怦怦”地跳个不停。
我竭力安慰自己：也许，林婉是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才喝了安眠药……对，一定是这样的！我只是跟王泽聊聊天，又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有什么好怕的？
这样想着，我心里才稍微安稳了一些。
然而，头上的靴子还是落地了，林婉去世一周后，王泽敲开了我家的门。
程刚开的门，他堵在门口，没有让王泽进门的意思。
王泽一把推开程刚，他进了屋，径自坐在沙发上，他沉着脸对我说：你把我微信电话都拉黑了，我只好找上门来了！我老婆的后事儿办完了，我和你们家的事儿……没完！你女儿呢？
程刚竟然要找小茜，林婉喝安眠药，和小茜有什么关系？
王泽沉着脸说：要不是你女儿过去找我老婆，她才不会寻短见……
原来，小茜去对门找过林婉。
她跟林婉说，让她看好自己的老公，别让他撩拨我……应该是小茜那天听到了我和程刚在厨房吵架，她可能担心我真的会和程刚离婚，所以……她竟然去找林婉了。
小茜是个心思敏感的孩子，可是，她是怎么想到要去找林婉呢？应该是借着上网课玩手机，跟着抖音学的招儿。
病痛的折磨已经让林婉不堪重负了，小茜的话，坐实了她对王泽的怀疑，绝望中，她选择了通过死亡获得解脱。
听着王泽的讲述，我的心像被一只大手蹂躏着，捏紧了，放开，又狠狠地揉成了一团。
我这才想起来，这些天，小茜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几乎不出来，喊她出来吃饭，她总是没吃两口就说饱了……
我被林婉的死弄得心神不宁，忽略了女儿的异常。
这些天，小茜独自承受着多大的心理折磨！她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啊！
7
我跟王泽说，我会给他个说法的！前提是，他得给我一周的时间。
我把小茜送到我妈家，我用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试图打开小茜的心结：我跟对门的叔叔，只是微信聊天比较多而已，我已经把他微信删除了……
妈妈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邻居阿姨的过世，是因为她患上了治不好的病！叔叔过来找我们，只是想获得一点赔偿……
“是我害死了阿姨……叔叔说的对，如果我不过去找她，她就不会喝安眠药……”小茜尖叫着揪着自己的头发，缩成一团。
女儿的情绪还没有安抚下来，王泽又找上门来要说法。
我和程刚商量过了，打算给他一笔钱作为补偿，花钱买消停。
程刚虽然一直埋怨我，说惹出来这些事儿，都是因为我不自重不自爱……好在，面对王泽，他还是和我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我们让王泽提条件，他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我老婆生了病，却是有机会能治好的……现在，我老婆不在了，你们一家三口却是其乐融融的……
王泽不提钱的事情，却逼着我把他从微信黑名单里放了出来，时不时，他就给我发微信，让我陪他聊天……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想“再续前缘”。
王泽找上门来要说法的那一刻，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就如沙雕一样轰然倒塌。
老婆尸骨未寒，他却在这里撩拨我……
这样的男人，真是渣得登峰造极了！
然而，我却不敢招惹王泽。我害怕他拿林婉的死说事儿，把小茜牵扯进来。
我疲于应付王泽，还要忍受程刚的奚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生生瘦了快十斤。
7
惹不起，躲得起。疫情平稳下来，小区解禁以后，我说服程刚，把房子挂在中介出售。
我们另外在城郊租了房子，带着小茜悄无声息地搬了过去。
我给王泽打了两万块钱，对于林婉的去世，我表示很遗憾。
同时，我还给王泽发了他撩拨我的截图：兔子逼急了也咬人，你是个聪明人，这事儿闹大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王泽没有回我的微信，也没有收钱。
然而，在转账就要被退回来最后的一刻，王泽还是把钱收下了。
我提在喉咙眼的心，暂时放在了肚子里。
现在，房子已经贱卖出售了，我和程刚还没有买到合适的房子。
我们每天早上要提前一个小时出门，才能先把小茜送到学校，我们再分别到单位上班。
我和程刚商量好了，在小茜面前，我们总做出恩爱无比的样子。
然而，小茜却总是抑郁寡欢。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件事情中走出来。
我更担心，王泽阴魂不散再纠缠我。我整天惴惴不安，日子过得如履薄冰！
人到中年，安守城池，平静安稳才是好日子！那些爬上梯子想的人，往往都会摔得惨不忍睹！
只可惜，这个道理我明白的太晚了！
—— 全文完 ——
晚情简介：百万畅销书作家，云意轩翡翠创始人，致力于女性自我成长，新书《做一个有境界的女子：不自轻，不自弃》正在热销中，代表作《做一个刚刚好的女子》。公众号【晚情的休闲时光】【晚情聊育儿】【倾我们所能去生活】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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