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py Man（五）

五、莎莎

上海，曾经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现在不足百万人口，克隆人战争之后，这里满目疮痍。目送卫如海的飞机离开，我站在环球中心的废墟旁，任凭血色的夕阳拉长灰暗的背影。

据说当时这里的战斗很惨烈，尽管我们在纳米比亚的战场上获得了巨大的胜利，并将克隆人拖入谈判，但上海却被一支几百人的克隆人部队夷为平地。如今黄浦江水缓缓流淌，外滩上悄无人息，时不时有漆黑的乌鸦飞过，留下惊悚的叫声。一切都会结束，就像这黑暗的死寂。

我去哪里找他们？在羊八井的工厂，我问卫如海。

我们的跟踪信息显示，它们最后一次在线是在上海。然后就消失了，可能是在那里通过手术取出了埋在它们体内的跟踪装置。上海有克隆人的俱乐部，我们怀疑和他们有关。他交给我一份资料，安排洛克公司的专机送我到上海。

诺大的城市，压抑而阴森，荒凉如末世。我苦笑一声，我生活的时代，难道不就是末世吗？

先生，搭船吗？一位老者的招呼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点点头，踏上他的船。

年老的船夫穿着黑色的风衣，布满皱纹的脸藏在风衣的帽子下。大爷您在这里多久了？

我从小就在这里生活，这里曾经有好几座大桥横跨江面，车水马龙呐，车水马龙。老人一边划船一边哀叹。

我看水花从江面泛起，火烧云倒映在水面上，煞是好看。

变异的妖怪，夺走了这一切。全家6口啊，我的小孙子才三岁，他们都应该判死刑！老人接着说。

他竟然把克隆人称作妖怪，我胸口感到一阵沉闷。

侬知道伐？他们说现在新政府的后台就是这些妖怪！之后老人讲了很多话，我都没有听进去，他激动的时候，就会变成带着浓郁的上海方言的普通话，我听不太懂，只好在他喘息的时候跟着点头。

我给了老人一片黄金叶子，他接过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着问，这是真的吗？

和老船夫作别，天空已经繁星满天，我看到织女星已经很高了，踩着月色，匆匆赶路。

浦东一片漆黑，几乎没有人造灯源的痕迹。放眼望去，在苍白的月色里，这里就像经过了核爆炸，毫无生气。在我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嗅到饭菜的香味，我沿着香味走去，昏暗的灯光里，一家小店还没有打烊。

可能今天跑的路太多了，我一进门就感到眩晕。在门边选了一个座位，我扶着脑袋盯着菜谱，

您不像是在贫民区找东西吃的人。一个女孩出现在我的面前。整齐的短发，细嫩的肌肤，淡雅的素妆，两弯柳叶眉下的眼睛，伴着一轮笑靥，似乎在说话。

头疼有些加重，我说来一份饺子吧。你也不像是贫民区的，我笑了笑说。

是啊，这样的乱世，活下来就是奇迹了。她转身离去，似乎去了厨房，望着她婀娜的背影，我的头痛减轻了。

我突然惊醒，跳了起来，摸出手枪靠在门边，呼吸急促，汗水直流。没错，这感觉，克隆人士兵！

别紧张，你要的饺子，大葱猪肉馅的。战争早结束了，嘻嘻。女孩端着一盘水饺走过来，盯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握紧手枪，我的两腿在打颤。

她的声音那么轻描淡写，我叫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