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一碗咸水的另一边，有一双眼睛在注视你

你抬起头，他也抬起头，你瞪眼，他跟着瞪眼，你拼命的往岸边跑，他也挪动脚步，你怕，你哭，他怒，他笑。

他是谁，他为什么要跟着你，他为什么，长了一张和你一样的脸庞。

你一头扎向海底，听着汹涌的波涛穿过胸膛，看着鲸鱼发出阵阵惨笑，你拼命的像最深处游，他不紧不慢的在前面走。

终于，你抓住了他后背的衣裳。

强烈的窒息感让你头晕目眩，一层层海水紧紧握住你的心脏，血管在沸腾，手腕青筋曝起，你要死了。

他，会死吗？

他早已经进化出了腮鳍，能在海中生活，他能和鲨鱼抢午饭，他能吞下腥臭的鱼鳞，他能把海豚的粪便吞进去再吐出来。

你想绕到他面前，想撕下他脸上的皮，想看看他究竟是谁，可当你终于游到了他的前面，看见的是是无数个他。

他们在睡觉，在走路，在鲨鱼面前卑微的低头，在鲸鱼边上陪着笑脸，在吃肉，鲜血流了一脸还对着你笑，在抓着鱼尾巴用力的向岩石上摔去，在向你挥手。

过去吗？

想过去，你要进化出鳍以适应水下的暗流，你要进化出腮去呼吸，你还要学会生吃鱼肉，恭维着大鱼，欺压着小鱼。

过去之后你的生活中不会再有爱情友情，没有父母，没有仁义道德，没有理想，甚至水下的睡眠中，没有梦。

你回头看了看身后，阳光照在水面反射在海水中的光束，像漂浮的花朵，也想救命的稻草。

你害怕了，你向回游，身后吃鱼的怪兽跟着你，他们呼唤你，哀求你，恐吓你，他们只想让你留下。

终于，你还是回到了水面，咸咸的海水打进眼睛里，刺激出了眼泪，你望向海底，视线到达的地方波澜不惊，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你还是你，水面下没人看你。

在这之后，你有了爱情，看了场电影，睡了个懒觉。

太阳又升起来了，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