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忆事》尹壹

清明记事

长沙市怡雅中学初二1606班  尹壹

春气清净，万象明朗——清明，清明，这寻常的春日里沉淀着太多不寻常的记忆。

十三年前的清明日，斜阳暖照，春光静好，我满怀着生的喜悦来到了这世上，也带来了一家人的欢乐与满足，老人绽开笑颜。

“春回大地，万物生长，又值此清净明朗之日，好！好！”

……

常记得十一二岁的年纪，在清明时节和家人回乡下踏春，饱蘸着生命繁华的春意如潮水般，自四面八方涌入这群山合抱的小山村，碰撞出分明鲜活的色彩。山峦间，青峰含黛，无边绵延，极言春意坚劲；山坡上，梯田簇拥，油菜花迎风怒放，金黄夺目，蜂围蝶阵；山脚下，稻田交织，青禾向阳，翠色堪染，汇演出人们的勤劳和繁忙；山谷底，几树桃红，几树梨白，细细晕散，摇曳下繁花满地，轻泻着浪漫满怀；最爱的是飞起老人做的青燕风筝，跑过菜畦，跑过田垄，跑过绯红的桃树，跑过村头的古祠，直跑过山谷里流淌的小溪。一路奔去，让心灵乘着高飞的青燕遨游于湛蓝旷远的天空，陷入无限的遐想。兴尽折返，常是坐在老屋旁的桃树坚韧的树干上休息，边品着清香温润的桃花粥，边发呆  的默默望着屋中老人忙碌的身影。恍惚间，自心头滑落下一抹无以名状的温暖，而同样转瞬即逝的还有一缕似是而非的惆怅、失落……

……

又一年清明，再次来到山里，却已物是人非，灰青色的天伴着灰青色的雨，还有我灰青色的心境。走过清冷的小溪，走过祠堂，走过熟悉又陌生的景色，直走进老人的老屋，踏上腐朽的木台阶，嘎吱嘎吱异响是如此的不适，声声撕裂着我的心。跨过门槛，走进空屋，看见桌上已磨得光亮的烟斗，看见屋里的器物都无语凝伫，不幸地蒙尘。老人的音容笑貌便又浮现在眼前，走近窗台，攀一枝桃花，却是愈发伤感——桃花开得憔悴而牵强，在雨中显得疲惫不堪，像是没了心的归宿，不知要为谁描画柔美。不再动，聆听心声，仿佛在说，房舍依旧在，斯人不复还。步至老人的墓前，奉上香火，让渺渺青烟幻化作思念，捎与彼岸的人知晓。摩裟过冰冷的碑石，我终于再无法压抑心中的悲痛，任忧伤溢出，淌过脸颊，滴落足尖，敲击下细微却分明的声响，而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我早已听不真实……

……

喜悦也清明，沮丧也清明，轻快也清明，悲痛也清明。弹指一挥间，已是十三个清明被埋藏进过往，而今日，我只愿常怀清静明朗之心，憧憬着他年又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