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悦阁与别山举水文学交流群的联合征文‖父亲牵着我的手

文/幼稚着我的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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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唆咪唆啦,哆咪唻哆啦——咚叭,唆咪唆啦,哆咪唻哆啦——咚叭。”不再年轻的父亲摇头晃脑地打着节拍,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幼儿律动的乐谱,他用眼睛示意我快点儿跟唱,可我无论如何也跟不上他那笨拙而别扭的节奏。

这一幕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即使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十八年了,也终将挥之不去。

农民出身的父亲,虽然上过几天师范,谙熟绘画和唱戏,但对于乐理知识,我知道他是外行,也就是知道个哆唻咪发唆啦嘻罢了。

他这样费神费力地教我这个不入门的幼儿教师,也是请教了别人后才唱的几句。现在想想也着实难为了父亲,也只有父亲才这样执着地一句一句,不厌其烦地教着我,除此之外,这个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

常常听母亲说我是个不足月出生的孩子,刚出生的我放在一个脸盆里,绰绰有余。据说小脚只有父亲的大拇指那么大,而且五六天了,都不会睁眼睛。父亲就天天掰开我的眼睛,希望我能早一天看到光明。妈妈还打趣地说:“你的眼睛就是你爹给你掰开的,说不准你原本就是个瞎子呢!”

父亲不但给了我光明,还牵着我的手,扶我走上了人生的正路。

那年高考落榜,我沮丧至极,不想见任何人,甚至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几天不出门。母亲好言相劝,父亲却从不言语。我知道,我践踏了他对我的付出和期望。要知道保证我三年重点高中的花费,对于当时经济条件极其不佳,五个孩子都要读书吃饭,一分额外来源都没有的父亲来说,已经是一个神话。而命运之神偏偏给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竟用三分之差的落榜回报了父亲!

一个下雨的黄昏,父亲来到我的小屋,郑重其事地说:“不用复读了,你去教村里的育红班吧!”没有等我回答,他就说:“就这么定了,不要再想其它的了。”

父亲的话就是命令。第二天我极不情愿地跟着他来到原来的生产队队部,在那孔破旧的窑洞前停下。父亲说:“从今天起,这儿就是咱们四个生产队联办的育红班,你就开始在这里准备教村里的娃娃吧!”我没有丝毫的反抗,只有一脸的茫然。

后来听母亲说,争取这个名额,父亲没少费劲。不过从那天起,我就成了一名教师——一名没有任何证件的幼儿班教师。

光整理所谓的教室就是一个星期。先是和几个大叔大伯一起搬运堆放在窑洞里的杂物,接着看他们用土坯和石板垒台子,然后放上木板,就是孩子们的书桌了。窑洞的最前面,用水泥做了一个大大的黑板,父亲刷了黑漆,还特意在四周加上了花边,使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窑洞,顿时增添了些许生机。

父亲发挥他的特长,给教室里画了四幅儿童画,让我一下子喜欢上了这里。开学的那天,来了不少的家长和孩子,当听着那些天真的小娃娃叫我老师时,我的心醉了。

新鲜感几天就过去了,面对白纸一样的孩子们,我竟很难教会他们学习1、2、3和a、o、e。那时候资源贫乏,信息闭塞,没有受过一天正规教育培训的我,要教二十几个叽哩哇啦不懂事的娃娃,而且还是全天全程陪同,我的头一下子就大了!

我没敢给父亲言语,只给母亲说了声我不干了,就丢下一帮孩子,到我的一个初中同学家玩去了。

父亲是从同学家把我给揪回来的!那天他大发雷霆,甚至还破天荒第一次爆粗口:“不干也得干!那些个娃娃在等着你,你却跑得远远的。你以为由得了你了?我可告诉你,就是一堆屎,你也要把它给我吃了!”

无奈,在父亲的威逼下,我又开始了我的教师生涯。

还好,亏得那天在同学家里遇见了她的一位教一年级的亲戚,是她告诉了我一些教孩子的方法。

      1像小棍嘞嘞嘞,2像小鸭嘎嘎嘎,

      3像耳朵听声音,4像红旗迎风飘,

      5像秤钩能买菜,6像哨子嘟嘟嘟,

      7像镰刀割青菜,8像麻花扭一匝,

      9像勺子来舀饭,10像油条加鸡蛋。

这一教,孩子们可乐了,一整天都兴奋得不得了。而且第二天还有好几个家长接孩子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夸我会教育,说左邻右舍的孩子们都闹着要来,甚至还问邻村的孩子能不能来上我的学前班,弄得我怪不好意思。

父亲凭借他的绘画优势,把这些个儿歌全画成了五颜六色的图画,形象地诠释了儿歌的内容。这些画贴得满教室都是,随手指向一幅画,孩子们都能说出相对应的数字或拼音字母。

尤其是那个“O,公鸡叫明喔喔喔”中的大红公鸡,它昂着脖子对天长啸,极其传神,仿佛随时都能听见它那喔喔喔的鸣叫。

在父亲的鼓励和指点下,我的教学水平有了起色,再加上我的慢慢琢磨,这份被逼上梁山的工作慢慢走了上正规。还受到时任小学校长的称赞:“真不愧是进过城读书的,上课绘声绘色,有板有眼,效果不错,教小学都绰绰有余。”

后来,我又参加了几次乡级幼师培训班举办的专业培训,加上父亲的监督指点,他手把手地教我绘画,一遍又一遍地教我唱乐谱,打节拍。我也别出心裁,利用课余时间给孩子们排练了不少小节目,大都是用他们身边的小事情编写的快板、儿歌,传唱后在家长中反响良好。

在一次乡里组织的“学前班教师技能比武大赛”中,我自编自演的快板《猪鼻子插葱——装象》获得了一等奖。当然,排练期间曾是业余演员的父亲绘声绘色地做了不少指导。清楚地记得时任村中学校长的张剑,是作为评委出席在主席台上,看完我的表演,他还向我伸出了大拇指。

也许是那次出色的表演,也许是命运的驱使,那年过完春节,春季一开学,我就被破格选进了当时的镇中学,做了一名正式的民办教师。得知这一消息,父亲似乎比我都兴奋,他手舞足蹈,不亚于当年听到哥哥被大学录取时的激动。

在成长的道路上,是父亲牵着我的手,扶我走上正路。我秉承他那耿直、坚毅、认准目标不回头的个性,向前,向前,一直从幼儿教师做到了乡镇中学的校长。

“唆咪唆啦,哆咪唻哆啦——咚叭,唆咪唆啦,哆咪唻哆啦——咚叭。”不再年轻的父亲摇头晃脑地打着节拍,执着地一遍又一遍教我唱幼儿律动乐谱的情景,时至今日,仍一直在眼前跳跃,在脑海中闪动,忘之不却,挥之不去。

    (无戒365极限挑战训练营更文第144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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