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心理治疗师的礼物》 4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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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永远(几乎永远)不要为病人做决定

几年前,一位33岁的医生迈克(Mike)因为一个紧急的困境到我这里咨询。他在加勒比有一栋与几个人轮流享用的公寓,他计划在那里度一个月的假。问题在于他邀请了两个女人随行,而这两个女人都接受了邀请。一个是达利尼(Darlene),是他的长期女友;还有一个是帕特里夏(Patricia),一位几个月前结识的充满魅力的新女友。他该怎么做?他简直因为过度焦虑而无法行为思考了。

他描述了自己和这两个女人的关系。达利尼是一个记者,是他高中的舞会女王,几年前在同学会上他们再次相遇。他觉得她美丽,充满了诱惑,当时就与她陷入爱河。虽然迈克和达利尼生活在不同的城市里,但是在过去的3年中他们彼此爱恋的感觉仍然很强烈,每天他们都要通话,大部分周末和假期都会一起度过。

但是在过去的几个月内,激情冷却下来了。迈克觉得达利尼对他的吸引力减退了,他们的性生活逐渐变得索然无味,打电话也没什么内容。此外,她的职业要求她经常出差,所以她经常很难和他一起过周末,而且也不可能搬得和他更近一些。但是帕特里夏似乎是一个梦想的实现,她是一个儿科医生,优雅、富有,住的地方和他家只距离半里,而且非常急切地想和他在一起。

    这个决定听起来根本不需要犹豫。我回顾了他对这两个女人的描述,一直在猜想,“问题到底是什么?”要做的决定听起来很明显,帕特里夏是如此合适,而达利尼有这么多的问题,旅行出发的日期马上就要到了,我简直有强烈的冲动要跳出来告诉他接受现实,宣布他的决定,也就是那个可能做出的、最为合理的决定。为什么还要拖延呢?为什么残酷地、不必要地拖着达利尼,而让事情对她变得更糟呢?

    虽然我没有直接告诉他该怎么做,我仍然把我的观点传达给他了。我们治疗师有一些狡猾的方法,例如像“我想要知道是什么阻止了你没有做出似乎你已经做好的决定”这样的话(“我想要知道如果没有‘我想要知道’这个工具,治疗师还能怎么做?”)。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我对他应用了这个伟大的工具(在仅仅进行了3次快节奏的治疗之后),敦促他写下不可避免的分手信,寄出之后和帕特里夏一起坐船享受加勒比那闪耀的阳光。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虽然帕特里夏仍然是幻梦般的女人,迈克却越来越为她对亲密和承诺的要求而感到不安了。他不喜欢她给他公寓的钥匙,并且要求他也一样。而且,当帕特里夏建议两个人住在一起的时候,迈克畏缩不前了。在我们治疗中,他开始过度赞美自己如何珍重个人空间和独处。帕特里夏是一位非凡的、没有缺点的女人。但是他觉得自己的领域被侵犯了。他不想和她生活在一起,也不想和其他任何人生活在—起,很快他们就分手了。

    这时迈克要去寻找新的关系了。一天,他给我看了一个发在电子约会服务系统上的广告。广告中描述了他希望的女性的特征(美丽、忠诚、和他年龄和背景接近),并且描述了他所寻找的关系的类型(彼此独立的居所,这样两个人可以保持自己的空间,经常通过电话联系,周末和假期一起度过)。“你知道吗,大夫”,他渴望地说,“听起来这很像达利尼。”

    这个警示性的故事让我们小心不要跳出来为病人做决定,这永远是个坏主意。正如这个故事所显示的,我们不仅仅没有一个水晶球能预知未来,我们所工作的信息也是不可靠的。病人提供的信息可能不仅有扭曲之处,而且还可能随着时间或者是和治疗师的关系的变化而发生改变。不可避免会出现新的、无法预期的因素。如果像在本例中,病人所提供的信息强烈地支持某一种行动,那么病人不管因为什么,就是在寻求对某一决定的支持,而这一决定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最为明智的决定。

我已经相当怀疑病人所陈述的关于他们伴侣的有罪性。一次又一次的,我在见到了他们的伴侣之后被眼前的人和多个月来我听过的描述之间的差异而震惊了。通常在对婚姻不谐的描述中所遗漏的是病人自己在这个过程中的角色。

    我们最好能够依靠更为可信的信息,没有被病人的偏见所扭曲的信息。有个非常有用的渠道能够提供更为客观的描述:夫妻治疗,治疗师可以看到伴侣之间的互动,并且集中于治疗关系中的此时此刻,这样治疗师可以看到病人是如何对人际关系有所贡献的。

……通常在对婚姻不谐的描述中所遗漏的是病人自己在这个过程中的角色。

……这样治疗师可以看到病人是如何对人际关系有所贡献的。

    一个警告:有些时候病人被其伴侣虐待的证据十分充足,需要采取的行动如此明显,治疗师有义务尽可能地影响病人做出特定决定。我会尽我所能阻止一个受到躯体虐待的女性回到她受虐的环境中,因为她很可能会继续被虐待。这就是为什么在题目中会加上“几乎永远”的原因。

四十八、决定:通往存在问题的古老途径

    为病人做决定是一个失去他们的好办法。如果病人被指定—个不能或者不想完成的任务,他们都不会高兴。不管病人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去完成这个任务,例如觉得受到控制而感到愤怒,或者觉得能力不够,或者担心会让治疗师失望,结果总是相同的,就是病人从治疗中逃离。

    除了技术上可能的错误之外,甚至还有更为紧迫的原因要求治疗师不能为病人做决定:对于决策上的困境,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决定是一个途径,是通往存在问题(自由、责任、选择、悔恨、希望和意愿)的林荫大路。如果去提供肤浅的、但是紧要的建议,同时也就放弃了与病人探索这一领域的机会。

    因为决策的困境会引起与自由相关的焦虑,许多人尽力避免积极地做出决策。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些来访者通过巧妙的策略,诱导没有警觉的治疗师承担决策的重担,而自己从中逃脱出来。

    或者他们可能会强迫生活中的其他人来为他们做决定:每个治疗师都看到有的病人通过对他们伴侣很坏,使伴侣离开他(她)的方式来结束关系。或者一些人会期望对方有明显的越轨,例如,我的一个病人陷在了一个毁灭性的关系中,她说:“我不能让我来结束这场关系,但是我祈祷我能够在床上抓到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这样我就可以离开他了。”

    我在治疗的第一步是帮助病人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我试图帮助他们理解,他们即使不去做决定或者操控其他人为他们做决定,这些也同样都是一种决定。一旦病人接受这个前提,并且重新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就会提出最为关键的治疗问题:“你对此满意吗,”(满意指的是对决定的性质以及做出决定的模式)。

    例如,一个已婚男人有一段婚外情,使得自己和妻子之间关系远离,他以此虐待她,使得她而不是他决定要结束婚姻。我把他解除自己责任的模式全盘澄清,这个模式可以给他造成一种感觉就是他是被外界事物所控制的。只要他拒绝承认自己的责任性,真正的改变就不可能出现,因为他的注意力完全导向改变外界的环境而不是他自己。

    当这个病人意识到了自己在结束婚姻中的责任,并且意识到是自己选择去结束婚姻之后,我把他的注意力转向他对自己如何做出决定是否感到满意。对于他的伴侣,同时也是孩子的母亲,他是否多年来一直没有任何欺骗呢?他在未来会有什么样的懊悔呢?他对自己有多大程度的尊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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