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而不死是为贼

2017-09-26 易米 光阴料理

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我已经预见到会被唾沫星子淹死，所以先把自己择干净，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孔老夫子说的，拿他老人家当救生圈，我可以在唾液的海洋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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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永生是人类的终极目标。

01

    前段时间听了个方清平的段子，说人类发明了细胞自我修复的药丸，吃了以后就永远不死，活了2万年还不死，实在是活够了，于是想找各种死法，于是可以致死的假药开始流行。虽然是个段子，但想想要是真的能长生不老是挺可怕的，不生不死、不毁不灭。人生的所有目标都完成了，活着没有希望，太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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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总是要怀着一颗好奇心，去探索未知的领域，怀揣希望的种子，去为自己的未来努力。人类总想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子，会发生什么，会遇到什么，所以才有了各种预测术和占星术，才有了火爆一时的章鱼保罗。当恋爱失败100次，还会有101次在人群中找寻的勇气时，他决不认为自己是个失败的吊丝男，因为也许就在下一秒，就会遇到那个一生一世的她。准妈妈们总会抚摸着肚子，憧憬着未来孩子的模样，是男孩还是女孩；孩子出生了又会想象他未来的样子，上什么学，读什么专业，从事什么工作，讨什么样的媳妇，生孙子还是孙女，有了这些目标的牵引，人们就像一头眼前挂着青草的驴，心甘情愿的围着磨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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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这一切憧憬都消失了呢？

当人老到躯壳不能行动，所有的未知变成了已知，会怎样？

02

最近网上流传着一段视频，描述的是一个年青女护工，戴着口罩和围裙清洗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男人躺在塑料床上，身体像一段衰老干枯的朽木，女护工熟练而轻漫的翻动着身体，如同清洗一件粘满垃圾的老物件，老人不断挥舞着无力的手臂，表达一个男人的自尊。视频全程没有一句对白，只有《当你老了》的音乐舒缓的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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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养老院的情形被周围的人不断的描述过，但当我真实的看到这一幕时，就仅仅是洗澡的画面，我还是被震撼了，人衰老到，连一点可怜的尊严都无力为自己争取时，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仅仅是为了证明给世俗看，儿女很孝顺吗？

03

    前几天看了台湾女作家吴崇兰写的一篇文章，题目叫《撑》，她以一个耄耋老人的亲身经历，描述她及九十四岁的丈夫因年龄老迈、行动不便而带来的各种生活艰辛，别人眼里羡慕的长寿幸福对于他们两夫妻，就是一种煎熬，她用撑这个字来描述她现在的状态，整篇文章流露出的无奈读后使人心酸，让上帝接走成了老两口唯一的期盼。我在想，幸好，老人还思维清晰，能够表达诉求。幸好，老人还家境殷实，丈夫是历史学家，妻子是著名作家。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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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我的一个朋友，父母八十多了，尤其老父亲，瘫痪卧床多年，老年痴呆，已经不认识人了，刚开始得病的时候母亲还能照顾，端屎端尿，喂水喂饭，一刻都没办法不开。十几年间，母亲没有出过一次门，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可是如今，母亲也老了，自顾不暇，请保姆，每月5000元都不好找，保姆换了五六个，老人还是长了褥疮，没有办法，月收入4000元的他，只好提前办了病退，在家照顾老人。而他自己，也是个心脏放了支架的危重病人。有一次去看他，一脸的沮丧和沧桑，临走时他的一句话听着倍感凄凉，他说：“我的生活里充斥着衰老和死亡，根本看不到希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他只有49岁，自己的孩子大学也还没有毕业。我想他之所以能撑得住，多半是还能看到孩子的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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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更大多数的情况是：儿女辛勤工作，不敢请假，收入也仅够自给自助，丰衣足食，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給年迈的父母请保姆、住养老院；老迈的父母一辈子省吃俭用的积蓄，都帮衬給儿女买房子，投资教育了，再拿不出多余的钱养老。无病无灾还好，有点退休金，能吃饱穿暖，有病有灾了该怎么办？那点退休金哪够请保姆呀。你能指责儿女不孝吗？孝顺岂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得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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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人人都有生老病死，都有离开的时候，到了要走的那一天，不必挣扎留恋，不要做无谓的抵抗，请有尊严的走。也请世俗不要用道德的枷锁去禁锢儿女早已筋疲力尽的灵魂，指责他们的不孝。我相信，每一个儿女，对自己的父母都充满了感情，只是，面对日渐老迈的父母，他们也有不得以的苦衷，因为他们也都为人父母。不求地老天荒，唯求健康的活过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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