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顾上说花妮了,忘了季睦阳了,季睦阳就是文章开头坐在窗边的家伙,开始训练十天,我只听过他说不超过十句话。不过,我们都喜欢花妮,第十一天的时候,我恰巧在他后面来看花妮,你要说不凑巧也可以,毕竟我也是研究了十天了,时间地点干什么都摸透了,也怪他,太固定,一秒不差的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第二天我就后悔了,他没有来看花妮,也许因为昨天看到我,改变了他的轨迹,于是他第二天做了调整,为了不看见我?
后悔的是,我不出现,还可以老远的看看他,我一出现,计划全变了,17岁的我在那一刻就上套了吧。
季睦阳不是因为我,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改变他的轨迹的影响力吧,他去领了奖,新生奖学金。
我好像还没说我叫什么,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他们都叫我小不点,因为我年龄最小,体格最小,长得最矮。
虽然后来我超过了航,也没改变这个称呼,同样也没改变一直被保护的命运。包括他,也为我深陷险境。
这个故事太长了,还是让我一点点说吧,我怕说的太快说不清楚,也许是年代久远,也许是老了,记忆也慢慢褪去了真实,我就依着我记得的讲下去吧。
贰
说起季睦阳,我似乎很难描述他的长相,还是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太久了,在记忆里太久了,那些故事的点滴都像是刻在心里,即使加上渲染也还保存着本来的面目。
而说起他的长相,我真的很难用语言去描述,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他到底存没存在过,因为,此生,我已追不到他的步伐。
我们不是平行线,因为平行线是在互相看着对方陪着对方相守到时间的尽头,而我们是两条相交的直线,从遥远的地方奔向对方,在相交的那一刻,渐行渐远。
我越是拼命向前跑,我们就离得越远,直到我明白这些,对方已经淹没在时间的那头。我们始终没有走进一个时间线里,我们只能在各自的时间线里相安无事,即使我多么想和你有交集,你也只能成为我模糊的记忆。
如果你们非想要问他长什么样子,那你们就把他想象成你们最喜欢的那种最帅最酷的男人吧,毕竟有人喜欢大叔有人喜欢小鲜肉,各取所需,任君选择。
叁
季睦阳第一次死是在我认识他三年后,男孩子三年的悄无声息,也可以成长为更加冷冰冰的男人。
我相信三年的成长让他的优秀已经变得无人能及,当然只是在我们现实中的人,是人,不是你们看的小说里的大侠或者英雄,因为我们真的只是训练有素的普通人,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功夫了得,只是夜以继日日以继夜的训练的积累和经验而已。
因为普通,有时候,我们是挡不住天灾也架不住人祸,我们也只是血肉之躯,关键时候也只能用肉身挡,不过,我们异于常人的是,我们会告诉自己不疼。
好吧,可能只是我这样,因为这几年我也只是去了几个小打小闹的任务,全班的人都轮了一个遍以后剩下的才会让我去,而季睦阳总是第一个。
好吧,说回季睦阳的死,第一次。
又是一个任务,雪灾,全员出动了,在这种地方第一次下这么大的雪,开始人们是兴奋的,后来,人们就不喜欢了,就叫它灾。
我们谁都没想过这是一个会死人的任务,因为我只是在边边上铲铲雪清清路,开心的哼着歌,纪念我从小到大看到的最大的雪堆。
他出事的时候,我们已经收队回校了,唯独他和航去单独执行任务了,后来知道他们去山里救人了,相比我哼歌铲雪清路的工作,他们干的是出汗流血送命的活。
进山的本来也是山里的老人,路熟的很。他们救完人抄近路下山。老人常走的那条路有座自己人搭的小桥,雪太大,自然是压塌了,人自然是掉下去了,他自然是要救人的,最后掉下去的只有他。
我没有在现场,这是航回来给我说的所有话,一个字不落的,你们相信我,一个字也没错,我背了好多遍的,相信我。
就这么简单吗?一个生死攸关的场面?
嗯,就这么简单,你们以为呢?本身就是这么简单,就那么几秒钟发生的事,就那么一个下意识的反应,你说,你们说,能有多复杂。
反正我只能这么描述,这不是小说,有那么多华丽辞藻几章几节的。顶多加上一句,他反应迅速,拉起前面的人向后一甩,自己也就顺势掉下去了。
那种扒住一根树藤,或者脚上正好踩上一块岩石的戏码一个都没发生,你们以为一个肉骨凡胎哪有那么多可能在几秒钟里反应出十几分钟的片花来。
然后呢?
然后就死了呗。
起码当时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包括航。
肆
进山的路早被大雪封住了,救援车是进不去的,他们几个人也是徒步进山救援,能用的工具设备也在之前救援的时候消耗的差不多了,增援估计也是白搭了。
他们说那个坑很深,平时山里的人都不怎么敢走那里的,直到有人搭了桥,那该死的桥,搭它作甚,没它还出不了事。
那个山洞据说不知道经历了几代人了,没人进去过,他进去了,然后连点声响都没有就消失了。
周围的雪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顺势向下砸去,一大块一大块的,直到雪宝宝们再次找到平衡,两边的人一句话都不敢说。
航说,从上面望下去,深深的洞穴上只有遥远的白雪,能在这种深山里看到如此大的洞穴也属罕见。我不相信他还有闲心想这个。
对讲的信号微弱,那代表着他离他们很远了,从如此高的地方摔下去,生还的机会不是几乎为零,就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