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艾文报道 周六早晨,法兰克福的一家超市里,一位顾客在柜台前徘徊。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摆放在里面的猪肉。柜台后的店员大概在这些天里总是看到这样的场景,于是他主动说道:“放心吧,这不是来自滕尼斯的。”这是《法兰克福汇报》描述的一个场景。克莱门斯·滕尼斯,他是欧洲最大的肉类产品供应商的老板,集团年营业额70亿欧元。最近20年里,他还是德甲球队沙尔克的主席。
滕尼斯是德国最著名的富豪之一,对他的评价始终呈现两极化。滕尼斯被认为是天才商人,知道如何把握市场机会,可也有人将他称为“暴君”和种族主义者。
以前,滕尼斯总是有办法化解对自己的种种批评,可现在他处于一生中最困难的时刻。他的工厂爆发新冠疫情,成为关注焦点,侄子罗伯特要求他辞职承担责任。沙尔克连续15轮不胜,陷入沉重的经济危机,球迷们要求他下台。“滕尼斯已经成为沙尔克的负面标签,他能做的唯一正确的事情就是辞去主席”,“90分钟”网评论说。
法兰克福超市里的一幕,凸显了滕尼斯当前的困境。上周三,位于雷达-维登布吕克的滕尼斯集团总部工厂关闭,这里是全德国最大的屠宰场,正常情况下,每天宰杀20000头猪。可是在初步的1106例核酸检测中发现有730名员工呈现阳性后,政府要求这里必须停工,超过7000名员工接受隔离和全面检测,最新的感染病例已经超过1300例。
雷达-维登布吕克很快被确定成为德国境内最大的新冠疫情聚集性爆发案例。受此牵连,当地迅速关闭了学校和幼儿园,检察机关也在调查工厂是否违反防疫守则。上周日,北威州政府开会讨论是否要封锁整个周边地区。
与此同时,德国媒体批评称,滕尼斯的工厂里有大量的东欧劳工,他们的工作条件没有得到充分的保障,糟糕的环境导致疫情无法遏制。《法兰克福汇报》批评说:“这一套运转系统并非滕尼斯发明的,可是他为了自己的目的,让这个系统逐渐完善。”
滕尼斯的应对显得非常迟缓。其实在四周前,这家工厂就报告了新冠疫情的病例,但滕尼斯公开表示,没有理由怀疑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传染。当疫情爆发后,他只让员工发声明,自己躲在幕后。直到上周六下午,滕尼斯公开表态说:“作为公司的管理者,我应该首先关注的是人,现在我能做的只有道歉,我承担起全部的责任。”
这是滕尼斯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遇到的第二次公关危机。去年八月帕德博恩的一个活动中,他当着1600名宾客的面说,要筹集资金每年在非洲建立20个左右的小型水电站,“这样非洲人会停止砍树,也不会在天黑时只能造孩子了。”这番话引发了轩然大波,被认为有种族歧视的嫌疑,严重违背沙尔克的价值观。球迷们要求他辞职,但俱乐部只对他停职三个月。
滕尼斯在公众面前消失的时间远超三个月,直到德甲下半程开始,他才再次走进费尔廷斯球场观战。可是在集团工厂爆发新冠疫情之后,滕尼斯又听到了对自己的新一波抗议浪潮。有球迷在训练基地的栅栏上挂上了巨大的白色横幅:“滕尼斯,滚出去”,他的公司门口也不乏抗议者。
这些抗议者有的是当地的居民,也有沙尔克的球迷,这两个群体还有相当一部分是重叠的。其实因为沙尔克在近年来的发展步伐势头糟糕,滕尼斯在俱乐部的威望不断降低,去年六月底的主席选举中,他只是以微弱优势获胜。本赛季的沙尔克的问题更多了,15轮不胜让球队远离欧战区,从下半程表现来看,他们就像是一支降级球队。
作为长期执掌俱乐部的主席,滕尼斯的形象与沙尔克俱乐部的形象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从他对非洲的不当言论到旗下公司的新冠疫情爆发,受到这些丑闻影响的不仅是滕尼斯,还有沙尔克。德国“90分钟网站”评论指出,只要滕尼斯还是沙尔克的主席,俱乐部的形象就不可能得到修补。唯一的解决办法是他主动辞职,将自己与沙尔克做出切割。
《法兰克福汇报》认为,对滕尼斯家族来说,足球是次要的事情,重要的是解决新冠疫情带来的影响,保住家族企业,这才是滕尼斯的根本。在滕尼斯的身后还有虎视眈眈的侄子罗伯特·滕尼斯,后者同样是滕尼斯集团的大股东,叔侄两人为争夺集团的控制权已经打了数年的官司。一着不慎,滕尼斯可能同时失去两个“等同于生命“的事业:公司和沙尔克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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