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雪兰膝盖的伤没有痊愈,雪芳在父亲的支持下与刚子结婚了。
上一章 大姐结婚
第六章 兴修水库
不知咋了,那年夏天滴雨未下,火热的太阳露出了狰狞的面孔,一副要把一切烤焦的样子。
这样的天气,真是十年一遇。稻田里的稻谷本来长势良好的,可就在长出稻穗的时候,因为干旱,所有的田里晒出一条又一条深深的裂缝。本来直立着的禾苗耷拉着脑袋,由绿油油的海洋变成了枯黄的干草。
这可急坏了村长,因为村里三千多张嘴巴都指望着稻谷喜获丰收,填饱肚子。因为干旱,村民辛辛苦苦劳作了半年,已是颗粒无收。
当村长把这情况上报地方政府时,地方政府的领导亦是愁肠百结,因为在这附近可不止一个村受这干旱的天灾啊。
自然而然,地方政府又得把这情况如实向上级汇报。上级政府很快就找出了问题所在-之所以这么被动,眼睁睁地看着长势良好的禾苗一点一点地被晒死,完全是因为每个村里都没有水库,下雨的时候,一滴水都没储存,干旱的时候,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为了以后久旱未雨可以保证稻田丰收,上级领导开会商讨该采取什么措施。经过激烈的讨论,大部分人认为,兴修水库是最可行的办法。
若是有了水库,天干旱的时候,就可以从水库里放水灌溉,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眼巴巴地看着禾苗干枯了。
于是上级政府结定,在每个可以修建水库的自然屯或村庄,要团结一致,把水库修建起来。
当时,在偏僻的大山深处的村落,由于茂密的深林多,总有清水源源不断地从山顶直往低处流,这些水灌溉农田绰绰有余,所以这些村寨的收成一点都不受影响。
素来都有民以食为天之说,不管是有收成的村庄还是没有收成的村庄,要活下去,首先得填饱肚子。
上级政府给没有收成的村庄调拨了不少粮食,同时也给每个村庄下了军令状,一定要依靠本地方人民的力量,在本地把水库修建起来。
接到政府命令的村长,在给村民发放粮食之前,就当着村民的面,把兴修水库的消息宣布出来。
听到消息,人群里一阵骚动。
“要修建水库,工程那么大,劳民伤财哦。”
“肚子都填不饱,怎么有力气修水库呢?”
“修不修水库与我无关,我只关心能不能分给我粮食。”
众说纷纭,支持修水库和不支持修水库的村民都闲不住自己的嘴巴,各抒己见。
“请大家安静,先听我说。”说到这停了下来。
正说得起劲的人还是停不下来,自顾自地在高谈阔论。
村长挥动着自己的双手,抬高声音说:“各位父老乡亲,请你们先把自己的话收回去,现在听我说几分钟。”
这时,刚才还停不下话闸子的人也不再说话,眼睛直盯着村长,都想知道村长说的是什么。
对着众人的目光,村长清了清嗓子说:“虽然我们上半年的辛苦全部白费,所种的稻谷被晒死了,可是政府不会让我们饿肚子的,现在已经分给我们每家每户一年的粮食。但政府说了希望这是给我们最后一次救济粮。”
听到这么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在场的村民都拍手叫好。顿时,现场一片沸腾。这时挥舞着双手说:“大家先静一静,静一静。”
过了一会兴奋的村民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村长继续说:“大家听好了,政府希望我们从今以后能够自给自足,已经下令要去求我们修建一个水库,有了水库,只要在春天的时候蓄满水,就算之后天大旱,都能保证我们的农田灌溉了。”
“修建水库,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这时人群里开始有人提出自己的看法。
村长听了,冲着大伙笑了笑说:“修建水库确实不容易,所以政府号召我们每个村民都要动手。只要有愚公移山的精神,我相信我们村的水库一定会建成的。”
“修建水库也记工分吗?”不知是谁一下子就从嘴里冒出这句话。
“对,是得计工分,领取政府拨给我们的粮食的时候就按照工分领取。”村长一本正经地说。
这时候,人群里有人喜有人忧。劳动力多的人家,早就眉开眼笑了,劳动力少的人最担心的莫过于领到的口粮不能填饱一家人的肚皮了。
村长把任务对村民说完之后,就散场了,每个人都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当然,各自心里的想法不一样,流露出来的表情就各不相同了。
正在大迈步往家赶的天宝,他心乱如麻。因为他知道,建水库都是苦力活。毕竟村里没有任何机械,要建水库,每一粒泥土都需要人工如蚂蚁搬家搬一样弄来。
其实,天宝并不是担心自己吃不消这苦力,而是担心雪兰。他觉得,作为生产队一员,雪兰总不能以自己腿脚不方便为挡箭牌,逃避劳动吧?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雪兰上次摔跤都还没好利索。而修建水库马上就要动工,若是雪兰带着腿去参加劳动,会不会再次摔跤呢?
对于腿脚有残疾的雪兰,天宝对她无比的心疼。他常常在想,如果雪兰出生在好一点的家庭,或许她的命运早就改写了。
怎么办?该如何最大限度地保护好自己的女儿雪兰呢?天宝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要不,在偏僻的大山深处找一个好人家给雪兰托付终身吧!
这念头一闪而过后,天宝又开始埋怨自己无能。可埋怨能解决问题吗?走在乡间小路上的他被火辣辣的太阳炙烤得眼睛都睁不开,又头昏脑涨,不由得又加快脚步向家走去。
此刻,想让雪兰嫁到山里去的念头,在天宝心里已经生根发芽。他认为,当务之急就是找个靠谱的媒婆,帮雪兰物色一个老实可靠人结婚才是正途。
这么想着,天宝本来沉重的心已舒展开来,他觉得,如果雪兰嫁入大山深处,能免了天天做苦力的辛苦,自己就心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