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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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今天，我们在一起上自习。你有道不会解的方程式捧着新买的作业本站在我面前怯怯地说：“你能帮我解一下这个吗？”我没有任何回答，抬起头看了一眼你那有些微微红晕的小脸，冲着你做了个自以为是甜甜的微笑状。你便一扭屁股坐在我旁边，扶了扶镜框一副认真的样子盯着作业本上那道老师已经讲过很多遍的方程式。

你娇小的身躯显然坐在那里距离桌面足有一尺之远，前倾着身子，夸张地双手握着一支笔在捻转转。那时候，你虽然娇小，可是身体已经相当完美了，高耸的胸脯裹在一件薄薄的绒绒的粉红色的毛衣马甲下面。瞬间，我的心跳加速了许多，也许是红脸了。你问我：“怎么了？”我急忙说，“凳子有点靠后了往前一点吧，那样你会舒服点。”然后我们同时起身我把长条凳子往前挪了挪。

你知道吗，其实那道数学题一点都不难。虽然我有些走神，还是很顺利地给你解释了两遍。解释完就下自习了，你没有离开座位而是继续坐在我身边开始聊点零碎话题。由于教室里很多同学都开始自由活动，很多异样的目光投向了我们这里。我开始害羞起来，你问一个，我答一个，你不问，我也不吭声，还假装翻着一本历史书在看。我察觉到你的脸不断地朝我扭了几次看了几次，最后怎么走的我都不知道。之后开始上课，你就坐在我前面的左前方。我开始偷偷打量你，几次我都感觉目光特长时间停留在你的侧面的脸庞上。直到老师一声把我叫醒站起来回答问题才晃过神来。

再之后，你总是有很多理由地找到我，让我关照你。比如去饭堂打饭，你说你个头小，挤不进去，让我帮你打。比如你在宿舍门口洗衣服，说水桶太大提不动水，让我帮你提几桶水。比如你晾晒被子时要往树上绑绳子要绑得结实还要高让我帮你弄好把被子搭上去，午后又叫我帮你取下来等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很乐意为你去做这些小事，而且逐渐习惯了照顾你。

你知道吗，那时候其实在男生眼里，你也算是一朵美丽的校花了。自然有很多男生嫉妒我。可是那时候的我并没有那种强烈的要跟你怎么样，只是只要你叫我干活，我就很开心为你做，而且跟你在一起或者你在面前，我就会有那种自然的舒服的美。紧张和害羞很快就消逝了。也许这要归功于我们那个美丽的校园环境吧。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依山傍水，葱绿浓荫。

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记忆里总是那么的暖融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有两个冬天插肩而过，记得也下了很多雪，气温也很低，冻坏了很多庄家蔬果。可是我始终没有太冷的记忆，唯一冬天的记忆就是跟你在校园操场打雪仗、滑冰的情景。甚至我很愚笨，愚笨到当时就是不明白自己已经步入了初恋，和你。

直到有一天你让同学捎来请假条说要请假半个月，病了。我才知道你的异样竟然跟我那么息息相关。你的病情竟然那么地让我牵念。

你知道吗，在你休假的那两个星期，我好像失去了半个身子，脑壳里经常会空空得不知所措。

离高考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我有种强烈的不安，我能预感到一旦高考结束，我们将面临分开甚至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了的痛苦心情。

果然，等你病好回校后，为了补上落下的功课，你加班加点的用功。有次我实在想跟你单独相处一下，就在晚自习下了后让你等等我先别走。

终于教室里只剩我们两个人了。我问你最近还有什么数学题要问的吗。你说没有。我问你打算以后考哪里的大学，你说不知道。我开始有种痛痛的悲伤。那时候，我并不懂表白是怎么回事。越到最后，彼此越是没有太多的话题，只有内心深处的焦虑。

高考前的一天，同学们在教室里开始歇斯底里地发疯，大堆大堆的书本被扔上天空摔在地上，甚至有人开始焚烧书本。教室里很乱，我们走出了校门漫步到山下河间公园，很快天色暗了下来。校园里的打铃声传来，我知道，七点了，高一高二的同学开始晚自习了。高三同学早几天都已经被放羊了。

很长很长的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

后来你突然问我：

“要是以后见不到我了，你会不会想我？”

我本来是快速回答你的想说，会想。可是忽然就哽咽了，没能说出来。因为天黑，你没有看到我眼睛的泪珠在打转。我正在拟制自己的情绪。你一个转身，扑到我怀里双臂勾住我的脖子娇小的身躯紧紧地贴在我身上，我感觉你身躯激烈的抽搐。我知道你也哭了。哭得很厉害但是还在努力控制。我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那刻就决堤了，止不住扑簌扑簌地就落在你的肩膀上，脸上。你开始放声大哭了，哭湿了我胸前衬衣的一大片。

好一阵子的持续，静了下来。

我用手抹了抹你脸上的泪花，你的脸和我的脸那么的亲近。我情不自禁开始吻你，那时候，我感觉再没有什么比给你亲吻更能抚慰你的心情了。你热烈的回应着我，许久许久。

第二天，高考开始了。。。

之后，再也没有见到你

再之后，再也没有你的消息

再再之后，听到你的消息了，你结婚了。跟一个南方人。很幸福。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勾起了多年前的，我们的，那点事。

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