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万历十五年(二十三)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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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星河流云

(二十三)心服

        听完凌威二人断断续续的讲述,懋修对乌山事件的演变,虽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其基本走向倒是明了了。

        对那些朝廷的蛀虫被绳之以法,他是乐见其成的,至于一些漏网之鱼,懋修也想到刘铉必是请示了父亲的,而对湖广巡抚陈瑞的恼怒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治下出现这种集体贪腐窝案,作为本地最高长官也是要受到朝廷责罚的。同时如不设法减少牵连,降低危害,那么人心一散,以后队伍也就不好带了。现在能有如此结果,是各方妥协的结果了,也算皆大欢喜,毕竟“水至清则无鱼”嘛。

        凌威、文浩本是江湖之人,对这些官场之事不甚了解,自己也没放在心上,能知道这些情况,已经是因为身在局中的缘故了,想了解更多的,就是强人所难了。

        懋修不为己甚,此时说完正事,忙一边吩咐张驰摆酒设宴,为凌威二人接风洗尘,一边让人去请了李柏,好为他们做个检查。

        不一会儿李柏带着药童过来,一番客气之后,便仔细的给他们检查了二人的身体,十余日的时间,凌威恢复的不错,身上的伤口早已结痂了,只待硬痂脱落,便好了,而文浩身体亏损已久还需长期调养,但这对李柏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他把之前的药方做了调整,吩咐药童下去抓药煎煮。

        看着懋修、李柏二人为自己忙前忙后,文浩的心内的感激之情愈加深厚,对懋修的疑虑,也渐渐消失了。

        这时,张驰进来禀告酒席已经准备好了,请少爷并几位贵客移步饭厅用餐。

        因为凌威、文浩二人均有伤在身,不便饮酒,所以懋修便以茶代酒,诚恳的欢迎他们到张府做客。看着满脸笑容,举杯相邀的懋修,还有这满桌丰盛的菜肴,凌威、文浩对视一眼,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好不爽快。

        虽说无酒不成席,但座中四人,皆性格爽快重情重义之人,所以虽相识日浅,但相知相得,如多年好友一般,故而言语投机,欢笑嫣嫣。

        饭到中途,大家叙了年龄,却是文浩最长,李柏次之,凌威排行第三,而懋修自然最小。懋修本就觉得相见恨晚,便要与大家相称,李柏早已与懋修结为兄弟,而凌威的爽直义气也很对他的脾气,所以乐见其成,而凌威有些迟疑,但经不住懋修的相劝,最后同意了,只有文浩坚决不从,只说自己本是当死之人,现在所以苟活于世,也只为报答东主大恩,万不敢与东主兄弟相称,更不敢高攀于三少爷和李先生,怕没得污了对方身份,如果真要如此,他只有先行告辞了。

        懋修苦劝无果,又想君子之交,贵在诚心,而不必拘于形式,便同意了文浩的要求,只是心下对知恩图报,重情重义的文浩更有好感了,心下决定,必对文浩以礼相待,以兄事之。

        一时间席上大哥、二哥、小弟之声不绝,就连素来满面愁容的文浩也笑逐颜开,宾主尽欢而散。

        且说凌威与文浩回到早已收拾妥当的客房,待张驰走后,凌威对文浩有些自得的说:“文浩大哥,你看我这小弟如何?”

        文浩捋了捋胡须,沉思了一下道:“三少爷虽然出生高门显宦之家,身上却无纨绔之气,虽然已是满腹经纶的秀才,但对出身市井的东主,语出至诚,就是对我这卑贱之人,也毫无轻视之色,古之君子,不过如此。”

        “三公子确实乃一可交之人!”文浩最后语气坚定的说。

        “是呀,我与懋修萍水相逢于破庙,当日只聊过数语,并无深交,再见面却在你我患难之时、垂危之际,懋修仅凭一面之缘,便不顾危险,为你我担下如此干系,不仅救下性命,而且还为你我洗刷了冤屈,这般大恩,我竟不知如何相报?”因为念及此,凌威深深叹了一口气。

        “东主,我观三少爷不顾险施以援手,非是对您有所图谋,只是单纯欣赏东主的为人,东王不必为此烦扰,当然,大恩不言谢,以后有机会,东主再回报不迟。”文浩宽慰道。

        凌威一想,确实如此,便也不再为此纠结了,只暗下决心,若他日小弟有事,他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放下心事的凌威,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倒是文浩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安眠。

        今日懋修的一举一动皆在眼前闪过,从不惮以最大恶意来揣测官宦子弟的文浩,竟找不出一丝虚伪造作之处。想不到幻梦之中,竟有这般心地崇善之人,文浩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确实有些偏激了?

        更何况,自己前后两次,能得以洗刷冤屈,逃得性命,皆出自张氏父子之手,这般救命大恩,本该以命相报,只是自己这条贱命,早已许给东主了。

        呜呼!这可如何是好?心情激动的文浩,辗转反侧,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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