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简介:
耕夫,姓张,祖籍湖北黄冈,出生武汉纸坊。男性山峰,海拔1米83,1963年5月从母腹伟岸地崛起,从此世界多风雪。1984年开始文学创作,迄今发表各类文学作品500余万字,获《诗刊》、《星星诗刊》等各类创作奖20余项,有作品被翻译推介到海外。出版诗集《耕夫诗选》《风吟雨诉》,小说集《三叶草》,散文集《乡村背影》等专合著。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现为某国家级科技杂志主编。
耕夫小小说三题
‖ 耕夫
古 匾
上溯千年,古城黄州十八坡胡同只是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巷,青石板层层铺设,红灯笼檐下高挂,十来户人家一溜儿顺着地势,从巷头排到巷尾,颇有点格律诗的平仄与韵味。
北宋元丰年间,苏东坡因“乌台诗案”贬谪黄州,担任了一个团练副使的闲职。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加之胸中郁闷难以排遣,东坡居士养成了散步的习惯,十八坡胡同是他常去的地方,他光顾得最多的是一处小小的棋院。棋院主人姓张名老仙,举人出身,因腿带残疾而未被朝廷录用,于是开办了这个棋院以谋生计。听说此人棋艺高超,艺德风范,却从不轻易与人对弈,人称“棋怪”。
暮春的一个午后,棋院的景象与往日一般。张老仙就看见踱进一双手剪背之人,但见此人高冠博带,气宇轩昂,眉宇间透射出一股英气。贺老怪忙起身恭迎,一直迎进雅室书斋。你猜此人是谁?苏学士东坡居士是也。
二人落座,清茶陪客。一番寒暄之后,张老仙邀请居士对弈。居士也不谦让,在棋盘前坐定,白子黑粒,拼杀调度,刹那间狼烟四起,乌云蔽日。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盘棋两人下了几个时辰,仍不见输赢。有棋迷围观,直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一边为“棋怪”的怪招迭出而叫好,一边又为居士的高招妙着而叫绝,总之这盘棋让棋迷们的眼界大开。
胜负难见端倪,已是掌灯时分。二人频频出招,棋兴正浓。聪明人可以窥视出其中的玄妙,棋势已成一盘高深莫测的残局,谁胜谁负,仍难分仲伯。忽书童来报,言州府大人来访,现在雪堂待候。居士捻须颔首,沉吟半晌,然后向主人拱手道:老仙,往来多时,多有烦扰,吾非白食之人,无以回报,请拿笔砚来。张老仙乃何等精明之人,他大喜过望,忙从书斋取来文房四宝,亲自研墨,恭请居士赐已墨宝。
东坡居士含笑执毫,活动筋骨,抖动双腕,在铺开的宣纸上,左手抻纸,右手执毫,那张上乘的宣纸上,顷刻间泼出“十八坡棋院”五个酣畅淋漓的大字,那字迹行云流水,遒劲飘逸。侍立一旁的张老仙喜形于色,连呼“墨宝”,爱不释手。他捧出纹银二十两,作赐墨之资。居士淡然一笑,拒之,于是辞别棋院主人,挑灯随书僮打道回了雪堂。
东坡居士这一走,竟再也没有去过棋院。此后不久,苏学士就随一纸诏书离开了黄州,却给黄州棋迷留下了两个悬念。如果东坡居士与棋怪张老仙膳后对弈,究竟孰胜孰负?这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令黄州古今棋迷怎么也猜不透。此为一。其二,据民间故事传承人讲,自苏公东坡离开黄州后,十八坡棋院主人张老仙视东坡墨宝如命,将其制成一块匾额,鲜亮地挂在棋院的大门上,引来棋迷无数,生意日渐火红,棋院自此名声大振。
据张氏宗谱记载,张老仙为感激居士的赐棋之恩,曾出资请书法高人仿东坡笔迹,将“十八坡棋院”更名为“东坡棋院”,应征者云集,应征作品皆因与苏公书法之神韵和风骨大相径庭,最终换额易匾之举未能成事。经史学家考证,此古匾毁于日寇侵华的一场战火,成为万世不复的一大遗憾。
历史故去,遗风犹存。时至今日,十八坡胡同已成为黄梅戏剧院的修生养息之地。虽然未开棋院,但十八坡胡同的檐下荫蔽处,却常年摆设着七八上十个棋摊,棋迷们或驻足观棋,或挥臂上阵,让楚河汉界杀声震天,烽火燎然,成为十八坡胡同的又一处有别于古城其他地方的人文风景。
黄州折扇
北宋元丰年间,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谪黄州,担任了一个有职无权的团练副使。每日不问政事,或吟诗作赋于雪堂,或日出躬耕于东坡,或走亲访友于江湖,蛰居而行,颇有居士风范。
一日,苏东坡访安国寺佛印禅师归来,过黄泥坂,归于雪堂。时值正午,秋阳高照。见一老者端坐在市井一隅,无所事事,面目凄惶。老者跟前摆满折扇,却无人问津。
东坡走上前去,双膝屈蹲,端详良久,但见那木质折扇,做工精致,典雅秀美。扇面梅花盛开,檀香扑鼻,红梅红得透骨,白梅白得纯净,好一派雪映梅花的胜景。
居士平生爱梅,尤喜梅之傲骨。仔细把玩,爱不释手。见老者闭目养神,便轻唤老者:此扇何价?
老者睁目观之,见是一儒雅之人,顿生故交之情。心念一动,此学士仪表不俗,举止非凡,定是识货之人。便以言语试探道:有价纹银十两,无价黄金弗如。
居士颔首笑曰:此言不假,可有人购之?
此问正触及老者痛处。老者曰:吾自蜀地来此,寻亲不遇,为筹盘缠,卖扇为计,孰料人生地陌,生意惨淡,识此扇者,先生乃第一人也。
居士寻思,老者乃吾同乡,遭遇困厄,当竭力助之。便曰:吾题诗之上,若何?
老者举目凝视,良久,便欣然取笔,研磨恭请居士题诗。居士握笔,沉吟片刻,疾书挥就,红梅扇面诗意顿生,诗曰:
春来幽谷水潺潺,的烁梅花草棘间。
一夜东风吹石裂,伴随飞雪度关山。
居士复展开白梅之扇,题诗云:
何人把酒慰深幽,开自无聊落更愁。
幸有清溪三百曲,不辞相送到黄州。
居士诗句题毕,便与老者告辞,打道回了雪堂。
三日后,雪堂来了一位宾客,正是卖扇老者。老者见过居士,一躬及地,朗声言谢。居士笑问何故,老者曰:自先生题诗扇上,不出三日,购者如云,折扇告罄。老朽向人打探,方知先生乃坡公也,甚幸。今日专程来答谢先生。
自此,二人成为莫逆之交。老者听计于东坡,在黄州清源门外租居房屋一间,晚上制扇,白天摆摊卖扇,每扇东坡必为之题诗,生意十分火红。据说黄州折扇因东坡的诗文一时洛阳纸贵,堪称黄州一大景观。
正月唱大戏
年关唱大戏,正月好热闹。
戏台设在雨台岗上朝阳寺旁的一处高坡。坐南朝北,乡民依坡而坐,雀鸟栖枝一般。唱戏的人唱了一本又一折,看戏的人看了一折又一本。开锣的戏演得好,引得四乡八邻的乡民潮水般涌向戏场。
一日,上演《陈州放粮》一折戏。演包公的戏公周旦。何谓“戏公”?自是戏迷对周旦的尊称。这周旦虽布衣一个,年轻时却是黄州剧团的台柱子,把“包公”一角简直演得出神入化。后因与剧团团长的夫人眉来眼去,被团长一脚踢回到务农第一线,当了一介农夫。可周旦天生是一个戏种,尤其是那一副嗓子,单那略带一脉沙哑的韵味,活脱脱的是那个黑脸包公的转世投胎。加上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一连串招式,把个包公演得活灵活现。如今虽年届六十,只要他把行头背了,须口戴了,戏妆化了,一上台,一入戏,那作派更与真包公神似。这个半耕半戏的戏公周旦,年年正月里,搭个土台子,招个草台班子,把村戏唱得红遍方圆百里--“戏公”之誉由此得名。
《陈州放粮》乃是周旦的拿手戏。戏公周旦在台上演得真切,台下听得真切,只听他吆喝一声,往案前一站。差役齐呼:“威——武——”,忽见一人跌跌撞撞,冲上戏台,手举状纸,直呼“冤枉”。紧接着几个乡民冲上前去,你一言我一语地状告村长王武平日欺诈村民霸道乡里之恶行,一时间,台上台下愤怒之声如沸腾之水,直听得“包公”头皮炸裂,怒发冲冠而起。
其时,村长正坐在头排,听戏入了迷。这突发之事令他瞠目结舌。待他从戏中回过神来,脸色陡地变了。正欲离席拂袖而去。不料台上“包公”断然一喝:“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给我把人犯王武拿下——”
那四大差役听丁,刀杖一横,竟真的冲下戏台,七手八脚将王武绑了,象驾飞机一般架上台来。再看那“包公”,带着戏腔就审。一桩桩,一件件,把个王武审得如鸡啄米似点头。王武窃想:反正是演戏,当一回贪官也算过了一把戏瘾。这时,只听“包公”将惊堂木一拍,把斩签往台中央一掷。猛喝一声:“狗头铡侍候——”,却见王武全身一软,活该是戏迷中人,脱口喊出一声:“包大人饶命啊——”,在“包公”那一声吵哑的“开——铡——”的拖音里,王武眼前一黑,口吐白沫,昏倒在台上。
整个正月,乡民们笑谈这一折村戏,把个戏公周旦越传越神,奇人一般。后来,此事惊动了县委,县里正抓腐败抓在风头上,于是派出调查组,马不停蹄进村查办,终于查清了王武的贪污事实,一辆警车呼啸着进村,带走了王武,村民们无不拍手称快。
古人云:戏如人生,戏里有,世上有,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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