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薄扶林村: 不要回首过去,《伤心咖啡馆之歌》已是往事

原创: Werckmei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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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h 28, 1991, Page 00011 The New York Times Archives. Headline: Review/Film Festival; Vanessa Redgrave In a Cursed Triangle of Love and Hate

直到依次看完英国卫报和美国纽约客两篇文章,我才敢提笔写关于美国作家卡森·麦卡勒斯(Carson McCullers,1917年2月19日-1967年9月29日)的书评,她的孤独太深重了,我只有简单了解她的身世背景之后,才对她书中所绘对于孤独和爱的探索有些许发言权。

预警:长文涉嫌剧透,请谨慎取用。

《伤心咖啡馆之歌》现代出版社出版 [美]卡森·麦卡勒斯 著,[美]凌珊 译

我看的是现代出版社在2018年2月第1版发行的版本,由笔名为凌珊的美籍作者翻译。鉴于我只看过这一版本的译著,因此书评将以此版为主,希望之后有机会翻阅翻译大家李文俊先生译著的版本。

我说一下这版《伤心咖啡馆之歌》(The Ballad of the Sad Café)给我的整体感觉:错别字多到让我觉得这本书有点像盗版(每千字有三四错别字),个别语句不通顺,但麦卡勒斯对于孤独的诠释和凌珊不错的文笔还是吸引我一路看了下去。(希望再版时校对能认真一点,在短篇《神童》中甚至前后文对于同一个人名的翻译都有不同,至于错别字,在后面几篇短篇中更为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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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咖啡馆之歌》共收录了麦卡勒斯的篇文章,正如本书第七十七页写的:“是一个很神奇的数字,是阿米莉娅小姐最喜欢的数字…这是一个凝聚了无数可能的数字,一个任何喜欢神道魔力之人都会珍视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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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Ballad of the Sad Café, first published in 1951, is a book by Carson McCullers comprising a novella of the same name and six short stories

其中《伤心咖啡馆之歌》(The Ballad of the Sad Café,1951)是最像长篇小说的一部短篇小说,几乎占了本书一半的文字;《神童》(Wunderkind,1936)则被视作她现存在世的第一部短篇故事,在我看来,也是她具有很强自传性质的文本之一。

出于篇幅需要,下面我将只介绍《伤心咖啡馆之歌》这篇小说,并且分享一些我的私人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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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咖啡馆之歌》的故事发生在美国南部一个偏远的小镇,如题所言,整篇文章围绕镇上一个咖啡馆的兴衰而展开。这里有三个关键人物,咖啡馆主人阿米莉娅·伊文斯小姐(Miss Amelia Evans)、自称是阿米莉娅表哥的雷蒙(Cousin Lymon)阿米莉娅的前夫——一个恶棍马文·梅西(Marvin Macy)

狭义上来说,本书讲述的是三个人之间离奇的恋情,关乎爱和被爱,正应了《红玫瑰》那句歌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恶棍马文爱上了阿米莉娅,那份情感的炽热让他试图改过自新,那颗“一辈子都像桃核一样坚硬,充满沟壑”的扭曲的心居然“起死回生”了,然而“怪人”阿米莉娅并不爱马文,可是出于一些未知的原因她居然接受了马文·梅西的求婚。不过这段没有互通爱意的婚姻只持续了十天,马文傻里傻气想用金钱让阿米莉娅屈服在自己构建的爱情世界里,结果反倒人财两空,阿米莉娅强行用武力将这个从未成功靠近自己的男人撵了出去,马文发誓终有一天会回来复仇。

虽然阿米莉娅对于马文赠予的财产从未动过心思,但是这笔“飞来横财”却在有一天意外给她带来了她此后一生都在渴求的东西。

某个稀松平常的日子,一个自称表哥的小矮子雷蒙赶来投奔阿米莉娅。雷蒙一身破烂,畸形的身体(罗锅)更凸显他的不堪,在拿不出充足证据证明自己是阿米莉娅远亲的情况下,雷蒙甚至开始啜泣。可是阿米莉娅这个对前夫那么绝情的女人居然一眼就爱上了这样一个“懦弱的怪物”。这个人的出现让她知道了什么是“爱”,或者说阿米莉娅才隐约明白马文之前对她的那种近乎决绝单向度的爱是什么。

就这样,从雷蒙和阿米莉娅同居的某一天起,咖啡馆正式营业了

咖啡馆的营业几乎全靠雷蒙表哥的个人魅力,在镇上人看来:“雷蒙仍然是个稀罕之物,他在场使每一个人都觉得新鲜”。由于占据了女主人的爱,成为了“被爱者”,“怪物”雷蒙一扫而光之前的窘态,相反,他是那个在咖啡馆熠熠生辉的主角,客人越来越多,阿米莉娅对雷蒙则显示出“一个孤独寂寞的恋人模样”。在这段关系中,雷蒙肆无忌惮占有这份他丝毫不看重却又赖以为生的“爱”,就像多年以前阿米莉娅对待前夫马文一样。

但好景不长,六年后的某个夏日,马文·梅西的好脾气兄弟亨利·梅西带来了马文被假释的消息,尽管阿米莉娅恶狠狠咬牙说马文别想踏进她的地盘一步,可是半年后,马文还是出现在了小镇的咖啡馆门前。恰逢阿米莉娅外出,在咖啡馆前第一个看见马文的——是雷蒙,雷蒙跟马文对过眼神之后,他确认了一件事。

是,雷蒙成了那个爱人的人,他看见的不是阿米莉娅昔日的丈夫,也不是小镇人疯传的那个恶棍,更不是情敌,而是爱人,马文·梅西顺理成章成为了那个被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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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人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阿米莉娅深爱着雷蒙,可是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积攒的一些从雷蒙身上正在得到的爱意,现在却要被这个该死的马文抢走了;雷蒙痴迷地爱上了马文·梅西,不仅视马文为座上宾,让他大摇大摆坐上饭桌,甚至还让马文搬进他和阿米莉娅辛苦经营的咖啡馆,住下来。

这真是个伤心咖啡馆,没有互通爱意的爱人,只有孤独的爱者和熟视无睹爱者的被爱者这两种人。 

“被人爱的这种处境,对于许多人来说,有许多的不可承受之重。被爱者惧怕并且憎恨爱者,也有充分的理由。因为爱者总是想把他的所爱剥得连灵魂都裸露出来。爱者渴望与被爱者时刻交融,即使带给他的只是痛苦。”

——《伤心咖啡馆之歌》,第31页

难怪心理学家荣格称麦卡勒斯的作品为“一座没有彼岸的桥”,这样的爱永远没有尽头,所以阿米莉娅和马文展开了一场决斗,就在阿米莉娅将重复几年前的胜利,即将战胜马文·梅西的时候,那个阿米莉娅深爱的人——雷蒙表哥,居然背叛了阿米莉娅,帮助自己的爱人马文反败为胜,随后,他们将咖啡馆的财物洗劫一空,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多年前马文净身出户一样,阿米莉娅也同样失去了所有庇护。没有了雷蒙的咖啡馆,一蹶不振,阿米莉娅也在对爱情的等待中枯竭自己的生命,了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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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马文“给”雷蒙施加的这种巫术,麦卡勒斯这样描写:

“因为,从第一眼看到马文·梅西起,罗锅仿佛被鬼附了身,每分钟都想跟在这个劳改犯的身后,而且他本身已经就够恶贯满盈的了。但是马文·梅西不是对他恶言相见,就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伤心咖啡馆之歌》,第62页

由于这种巫术的加持,镇上人觉得马文出狱之后更加危险了,可是再可恶的人,无论他被多少人厌恶,一旦成为被爱者,在爱者面前就有了有恃无恐的底气。而这种爱,在麦卡勒斯眼前,无解。

“那么被爱者,也可以是任何一种类型的人。最稀奇古怪之人也会有人爱…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也可能像沼泽地里的野百合一样,成全一场轰轰烈烈的伟大爱情。善良人也会成为凶残爱情戏里的主角。一派胡言乱语的疯子可能会激发出某个人灵魂深处最温柔的田园牧歌。所以爱情的价值和深浅只有恋爱者本人知道。”

——《伤心咖啡馆之歌》,第31页

我们作为读者,无法解释这两男一女的爱情纠葛,这是属于他们的私密天气,没有谁可以准确预报,更无法找出误差产生的原因,我们能做的就是——有幸读到这个故事,然后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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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莉娅人高马大,肌肉骨骼像男人,却爱上了罗锅雷蒙表哥——这个只到她腰际的“小人”,最终人财两失;马文·梅西是镇上头号帅哥,秉性恶劣,却因为爱上了古怪的阿米莉娅而踏上了一条复仇的不归路;雷蒙表哥这个被镇上人视作“明星”的人,却在见到马文的第一眼后魂不守舍,从咖啡厅的舞台中心跌入了名曰“爱情”的万丈深渊。

咖啡馆是他们各自爱情的交融地,却又硬生生把他们分开。他们三个人都在“尽可能深地把他的爱情禁锢在心中;他必须为自己创造一个全新的内心世界——一个认真的、奇异的、完全为他单独拥有的世界。”(《伤心咖啡馆之歌》,第30页),痛苦纠缠,爱而不得

同样,他们都为了自己爱的那个人做出了极大的改变,生性孤僻一直独居的阿米莉娅收容雷蒙表哥的第一晚就有这样一幕对爱的宣誓:“摇摇晃晃的油灯照着两人的身躯,楼梯墙壁上映射出一个巨大的扭曲在一起的影子。不久,二楼上的窗子也跟全城一样,一片漆黑了。”(《伤心咖啡馆之歌》,第14页)

马文为了阿米莉娅也脱胎换骨,爱上阿米莉娅之后,在那颗被扭曲的心灵中竟也能生发出“灰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温顺、渴念和恍恍惚惚的神情。”(《伤心咖啡馆之歌》,第34页)

雷蒙又做出了什么改变?他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成功学在马文面前完全丧失了效用,他不仅“每分钟都想跟在这个劳改犯的身后”,(《伤心咖啡馆之歌》,第62页)而且还在阿米莉娅为他而战的决斗中帮了阿米莉娅恨之入骨的对手,他的背叛对于阿米莉娅来说,可能比之前的“不爱”还要恐怖百倍。

“虽然外表看来,这桩爱情故事悲伤又好笑,但是请记住真正的故事,却是在那个爱者的灵魂深处所发生的一切。所以,除了上帝,又有谁能对这个恋人,或任何恋人拥有最后的话语权呢?”

——《伤心咖啡馆之歌》,第40页

就像文中麦卡勒斯所述,尽管镇上居民津津乐道阿米莉娅的这桩婚姻,当咖啡馆消失之后的多年内这些事依旧被人挂记着,可是谁又有资格来评判他们三人的爱呢?

爱真的发生过,就像阿米莉娅小姐之前酿的酒一样,清冽又有力道,喝了阿米莉娅的酒之后,“能使自己的灵魂温暖起来,见到了隐蔽在那里的信息”,然后“他会被自己的渺小震撼,惊心动魄到要停止心跳…他或许痛苦,或许从此幸福快乐”。(《伤心咖啡馆之歌》,第12页)

痛苦或者快乐的结局,并没有那么重要了,因为开端源于爱,过程也温暖过,那么结尾,就算爱真的死去也可以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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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发生过,你能说它带来的痛苦深重,但不能否认它曾带给人暖流。正因为爱的真实存在,让痛苦也不是它表面的消极模样。

咖啡馆之歌,尽管演奏了不到几年,但“咖啡馆给小镇带来的这种新鲜的自豪感”让镇上的人们有一种“深沉的灵魂之处,那种你一钱不值的感觉,至少在这几个小时内,可以远远地抛到脑后去”的感觉(《伤心咖啡馆之歌》,第66页)就这一点来说,咖啡馆的存在就有它的意义。

经营咖啡馆是阿米莉娅和雷蒙想法设法让自己“生活”下去的一种方式,也自然成为了维系他们感情的纽带。他们的结合在旁人看来等于谋杀了幸福,可是就是在这样不被看好的“苟合”关系里,他们也能通过辛勤劳作浇灌、生长出爱的花朵来,咖啡馆曾那么美好过。尽管阿米莉娅身形似男人,雷蒙矮小又驼背,他俩爱情的结晶——咖啡馆却承载了小镇上所有人的心灵之重。

可是最终咖啡馆还是奏响了伤心的序曲,这倒不完全是因为马文的假释和回归,我认为阿米莉娅和雷蒙二人心中对于爱的裂隙和不同诠释也会让这首伤心序曲自然而然发声,他们分属于爱者和被爱者的两端,中间是无法跨越的鸿沟,马文的出现顶多也只是加快了伤心之歌完成的时间而已。

在麦卡勒斯描述的这段离奇的爱情里面,对于雷蒙和马文关系的描写相较他们二人与阿米莉娅的关系而言,语言比较收敛,我在第一遍看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或者确定这就是同性之间的爱。但是因为写书评的关系,再仔细读,我觉得雷蒙对于马文的那种痴迷显然远超越对老大哥榜样式的“崇拜”,更何况他内心的那种“崇拜”简直毫无根据,那股本能从心里喷薄而发的力量,就是爱情,无关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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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选择爱情就是在自杀,一天天杀死天真,一天天杀死真心。

我们追求平等的爱而求之不得,只能在爱者和被爱者这两种身份中选择一个,背负着似是而非的爱与不爱和难言的孤独走下去。除非你从不曾选择去爱别人,也从没被人选择爱(此处“爱”是动词),你是黑灯下独自行走的孤独者,但这几乎不可能。更多的情况下在等价交换的生活准则中,我们逐渐适应丛林法则,学会了如何生存,然后在失去和得到中度过这短暂的一生。无论是爱者,还是被爱者,我们都将失去刹那的爱,得到永恒的孤独。

故事中的咖啡馆真实存在过,它的价值不在一物换一物的交易之上,所以它可以承重,承受生活不可承受之重。这世上除了爱和爱的寄生处(咖啡馆),我觉得人人都是座孤岛,而现实中,这座咖啡馆真的存在过吗?

我们现在费力讨好生活,通过价值交换千辛万苦赢得了一些我们以为会藏有珍珠的牡蛎,可是希望总是落空,拿回家撬开一看,空空如也,白费力气,好像“我们的生命并不太值钱”,因为“人没有价格,免费出生,免费死亡,它能值多少钱呢?”。(《伤心咖啡馆之歌》,第65页)这也是作者遗留给我们的世纪难题。

如果能早一点意识到生活艰辛的本来面目,也许怀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虚无,少一些执着和顽固,更能接近爱情本身。

正如麦卡勒斯所言:

“爱是两个人之间共同的体验——但这并不意味着各自的感受一样。世上有爱者,也有被爱者,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伤心咖啡馆之歌》,第30页)

如果有一道选择题,你是会选择做阿米莉娅,马文还是雷蒙呢?还是其实他们三人,在爱情的抉择上面其实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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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卡勒斯写于20世纪50年代的这部小说,正是她在对Annemarie Minna Renée Schwarzenbach(1908年5月23日–1942年11月15日)持续迷恋的时候,“Although it’s unlikely that McCullers had much of a physical relationship with anyone other than Reeves, Schwarzenbach had the kind of androgyny and physical fearlessness that McCullers most admired.”我们来看看麦卡勒斯爱上的女孩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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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emarie Schwarzenbach by Marianne Breslauer; writer, journalist, photographer

不过,从以往的资料看,Annemarie这位长相酷帅的风流才子并没有跟麦卡勒斯对上眼,她深知这种one-sided relationship并没有什么前景,更何况她自己当时也正处于几段复杂的情感关系中,纠葛不清。于是她避免再与麦卡勒斯见面,只是礼貌性保存书信往来,交流写作,但这就已经足够迷倒麦卡勒斯半生了。

根据之前我参考的两篇新闻报道,麦卡勒斯对于这段关系是热忱而痴迷的,她自己化身成为了《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的主人公,扮演着爱者的这个角色,爱而不得,痛苦又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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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son and Reeves McCullers, ca. 1937. Courtesy of Columbus State University Archives

1945年她与Reeves再婚的时候,她也并未停止跟其他人之间的接触。实际上,根据纽约客在2016年10月21日的一篇报道,Sarah Schulman推测“she might have been living as a transgender man. She did once tell Capote,‘I think I was born a boy’”,(https://www.newyorker.com/culture/cultural-comment/white-writer)

麦卡勒斯将自己对于性别认知的障碍投射到笔下,在她的作品中,刻意模糊了两性的界线,爱情也是一样,徘徊在孤独的悬崖边:“爱不是孤独的救赎”,不爱是孤独,爱最终也会“沦落”成孤独。如何去爱,是她一直在寻求的答案,但是直到生命最后一刻,她可能也未曾找到。

我认为正是作者对自我认知的迷茫,让她笔下的阿米莉娅小姐兼具两性的特质,阿米莉娅是她自己和Annemarie的结合体。阿米莉娅自始至终身体是无比健壮的,可是心灵逐渐溃缩。失去所爱之后,爱的寄存器——咖啡馆再也无法经营下去,像那颗受伤的心一样,当咖啡馆的值钱物件被马文和雷蒙掠走之后,也只剩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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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 off and lonely’ Carson McCullers, pictured around 1955. Photograph: Alamy Stock Photo

麦卡勒斯这个被病躯囚禁的咖啡馆座上宾,最终在对爱的书写中孤独镌刻自己的墓志铭。

尽管伤心,可是咖啡馆还是会宽仁收留着爱者和被爱者。这两种生活方式迥异的人,在短暂的停留之后,都将离开,只剩下梦中那张可怕的模糊的脸,惨白而不分性别,灰色的双眼急速转动着,仿佛彼此间长时间交换着隐秘的哀伤。

but,dust it off,不管怎样,一切都会拂去尘埃。

THE END

“Nevertheless, on the second floor there is one window which is not boarded; sometimes in the late afternoon when the heat is at its worst a hand will slowly open the shutter and a face will look down on the town. It is a face like the terrible dim faces known in dreams—sexless and white, with two gray crossed eyes which are turned inward so sharply that they seem to be exchanging with each other one long and secret gaze of grief.”

                                                                                                                               ——The Ballad of the Sad Caf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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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son McCullers and her friends. 

对,没错中间是玛丽莲·梦露。


本文是celluloid公众号薄扶林村栏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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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Werckmeister,一个孤独的星球灵魂;

期待在光影中找到回忆,刻录时光。

撰文:Werckmeister | 不知名光影星球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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