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八 重逢，重新来过
冷暖暖这辈子听得最难听的话，就是在杜家。医生告诉了杜妈妈，冷暖暖做了人流。
大院里，冷暖暖和杜毅一起跪在杜爸爸面前，杜爸爸拿着皮带在杜毅的背上抽打。杜妈妈把所有难听的话全砸在冷暖暖的身上，骂她是贱人，婊子，有人生没人养的野种，骂她和某些人一样只会爬男人的床，杜妈妈边骂冷暖暖是杂种，边抽她耳光。
杜信缩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手里夹着的烟卷，一口未抽。他以为事情不会这么严重，爸爸知道了只会让杜毅留在家里，不让他出国。然而事实比想象的更加残酷。
紧接着，杜信听到了冷暖暖的声音。
大院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大雨滂沱。
“没错，是我犯贱，我不知廉耻，不懂知恩图报。我只是为了一时的舒服，爬上了他的床。这些和杜信一点关系都没有，让他去留学。我是为了留下他才这么做的，现在你们容不下我。那好，我走。反正我没有脸留下这里。”
冷暖暖突然站起来，大声说出这些话，字字诛心般扎在杜信的心口。暖暖走了，就在那个雨夜，杜毅也没有留住她。十七岁的冷暖暖就此辍学，杜家再也没了她的音信。
半年之后，杜毅用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找到冷暖暖。杜毅总是自责，也时常想起白牧风说的话。最后决定飞向法国去强大自己。临走时他对杜信说：“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阿信，你满意了吗？”
彼时的冷暖暖，每一天都在打工挣钱糊口，最后花了低价租了小屋，一住就是四年。
重遇白牧风，是在一个晚上。白牧风的悔婚让白家损失了一大笔钱，但是他的父母并没有怪他，他们欠白牧风太多了。自从半年前白牧风从订婚宴里跑出来就一直没有回去。
很多时候的事情是让人很无奈的，他天翻地覆的找冷暖暖找不到，偏偏突然心血来潮的参加一次聚会就找到了她。
在酒吧里，冷暖暖在酒吧喝得烂醉如泥，趴在吧台上安静的睡着。最俗套的是，有个心怀不轨的男人上前拉着冷暖暖就走。冷暖暖反抗的动作像个柔软的娃娃，脸上的表情柔和，没有清醒时的冷漠。
白牧风看着不远处的冷暖暖，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
“喂，她是我女朋友。”白牧风上前阻止要带走冷暖暖的男人。
男人看了白牧风一眼，一脸扫兴，讪讪的说：“让你好了。”
冷暖暖顺势倒进白牧风的怀里，双臂紧紧环着他，带着哭腔说：“别离开我。”
白牧风明知她说的是杜毅，但还是回答：“不离开，再也不会离开了。”
白牧风抱着冷暖暖来到酒店，半路冷暖暖吐了他一身。白牧风照顾她，鼓起勇气将她脏兮兮的衣服脱掉。冷暖暖抓着白牧风的手，命令到：“你别走。”
“我不走，乖，把手松开，一会我的手指被你拧断了。”
如果说白牧风定力不好，也不怪人家。冷暖暖这个女人酒品差到逆天，本来衣服穿的就少，还趁着醉了就对一个傻傻分不清楚的男人又搂又抱。何况投怀送抱的是白牧风喜欢的女人，然后有些事很自然的发生了。
冷暖暖在酒店整整趴了一天一夜。相信说出去，不是一般的女人会羡慕疯她。
中午时，冷暖暖安静的趴在床上。白牧风提着大包小包回到酒店。白牧风的变化很大，他蹲在床边，温柔的看着冷暖暖。她没什么变化，特别是这张容嬷嬷一样凶的脸，但白牧风喜欢。趁冷暖暖瞪他之际，他吻了吻她的唇，有着贪恋。
“还记得我吗？我是白牧风。”这是他们重逢的自白。
冷暖暖怔了一下，明明是认出他的，可是没有勇气去相认。不过，就算忘了，现在想忘了他都难。
不出意外而且非常幸运的，暖暖再次怀孕了。
在医院里，护士鄙夷的看着她，这么小的年纪就被搞大了肚子。但是医生是个好人，耐心的问道：“孩子，你可要想好了。这也许是你一生中最后一个孩子。打掉了，你可能再也怀不上了。”
“想好了。”冷暖暖坚持道。
“你男朋友呢？他同意了吗？他有没有来？”
正巧，白牧风的电话打过来，冷暖暖挂掉。白牧风不死心，他打她就挂，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医生看不过去了，以为冷暖暖与白牧风堵气，就抢过手机接通，快速的说：“你女朋友在医院要打掉孩子呢……”医生还要说什么，白牧风的声音凶的吓人，连冷暖暖都听到了：“你不准听她的。”
白牧风赶到医院时，冷暖暖被好心的医生赶了出来，坐在走廊的排椅上。白牧风的脸平时白皙温润，冷暖暖这一决定，让他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白牧风气喘吁吁地站着，冷暖暖平静的坐着，他们一个低头，一个仰头，四目相对。
“暖暖，你就不能留点希望给我？”白牧风语气柔软，带着哀求。她摇头半晌才说，“牧风，进来签字吧。”是那个好心的医生提出的要求，双方都要签字才可以做手术。
“不。”白牧风后退着。
“那我换另一家。”暖暖说，并不是所有的医生的心肠这么好。
冷暖暖擦过白牧风的衣角，头也不回的离开。突然，冷暖暖的身体撞进一个怀抱，白牧风死死的环住她，“不，暖暖，你不能这样对我。这对我来说是致命的残忍，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是孩子是我们的，你不能自作主张。我知道你爱杜毅，我不会强求你爱我，你可不可以把孩子留给我。就算他回来，你离开了我，至少你还留给第二个你给我。暖暖，你留下这个孩子，给我留一个念想。”
冷暖暖没想到白牧风会哭，但是她还是很坚定，“我不希望孩子生下来和我一样，没有爸爸或者是妈妈。”
“我们不是活着吗？我求求你，别杀他。你不要，留给我好不好？我会好好照顾他，求求你，暖暖，求求你。”
白牧风哭的很厉害，惹得来来往往的人好奇的目光。最后，白牧风给她跪了下来，他只想留下一个“暖暖”做下半辈子的精神寄托而已，她不能这么狠心，扼杀了他所有的情感。
冷暖暖发现白牧风要是执着起来，就像个疯子。她都把他拉起来，说会考虑考虑的。结果，白牧风以为下跪这招不管用，就用跳楼威胁她。后来，后来白牧风的腿骨折了，在床上躺了一百天。
本来冷暖暖实在拿他没辙，都答应他不打掉孩子了。白牧风一激动，就迈了一步，然后不幸的掉下楼了。幸好，妇科在二楼，要是三楼，五楼，那种后果冷暖暖想都不敢想。
也许，每个男人年轻时都为一个女人不顾一切的疯狂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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