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那些“玩枪男”

(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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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高  旗

        小时候的男孩子，最爱摆弄的大多是玩具枪。我在童年时，生活在乡下，那时候，想让爸妈给买个玩具枪之类的，口头申请还算容易些，可到真章给拨经费时，都没有像现在的父母那样，给孩子买轿车用款审批的速度快。一句“等有钱的吧”，一杆子给支到嫩黄瓜妞儿都长成老黄瓜种的时候，也不见下文……虽说买枪的事基本成了泡影，可玩枪活动不能耽误。乡下的孩子们就地取材，那些苞米秸秆、高粱秸秆有的是，自己仿造的各种枪支，虽然不抗摔打，可小伙伴们照样玩的不亦乐乎。特别是，头一天看过一场露天的打仗内容的电影后，第二天就能“山寨”出昨晚电影中的长枪短炮……

        所以说，“砰砰啪啪”的舞枪弄棒，是男人们的天性。

        随着年龄渐大，“玩枪”的男孩长成了“玩枪”的男人，于是，都觉得小时候玩的那些舞马长枪太“小儿科”了，要玩，咱就玩真傢伙！想实现玩真枪的理想，可以通过当兵、当警察，甚至当官，就能解决玩枪之瘾的。

        奇怪的是，男人当兵后，玩真枪的瘾头并不像孩童时那么大了。因为是真枪实弹，随便玩是绝对不可以的。当兵之后的男人，有时还觉得，玩大枪更没意思，不如玩小枪才有面子和身份。只要能当上排级干部，给咱配发短枪是天经地义的。可是，一旦手里有了短枪，也不是可以随便玩的。部队上是有规矩的。然而，尽管部队有规矩，也阻挡不住个别玩枪人的欲望。“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想要玩枪的当事人，当然是自有手段和高招的。

        还是先说说，我在部队时知道的，几个玩枪“跑偏”的事例吧。

        那都是发生在七十年代的事。一名四川籍的副连级干部，探家时私自带了手枪。可他在途经北京时，被安全检查人员发现，因他拿不出持枪证件，被公安机关扣留并通知了所在部队。部队只得派人去北京把他接了回来。结果，他因此被处理复员，让其永久地“探家”了；我们连一个刚刚提干的电台台长，同样是在探家时私带手枪回家。想不到，他在家乡的村里，大张旗鼓地炫耀自己干部身份，竟在村里人的围观下，举着手枪，朝一棵树上的鸟窝连开五枪。此事被他的“仇家”——前未婚妻(他刚提干，就和人家闹分手，被骂为陈世美)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的探亲假还没结束呢，举报信早已寄到了部队……结果，他被部队处以留党察看一年、严重行政警告处分，第二年就处理复员了。

        还有一个汽车连的排长，也是私带手枪探家。在坐着马车去岳父家时，途中见一只老鹰，他急忙掏出手枪开打。才放了两枪，老鹰早飞得无踪影了。他就顺手把手枪别在腰带上。没想到，马车一颠簸，他手一触碰腰部，竟勾响了手枪，子弹打在裆上。这一枪，差一点让他变成太监。探亲假成了伤病假……

        这就是那些当兵的男子们，不走正章地玩枪的结果。

        接着再说一说，那些当警察的男人们，“玩枪”玩出意外的例子。 

        有个铁路警察，在家时让孩子玩他的手枪。小孩喜欢玩枪很正常，可作为当了父亲的警察，你的孩子玩真枪，你倒是把枪里的子弹退干净喽，也算是你懂点行规。可是，这个警察，不知当时咋处理的。结果，手枪里还有子弹呢，孩子朝他开了两枪后，他倒是痛快地告别人世了，可这个小孩坐地就没爹了……

        还有一个派出所副所长，和朋友去酒吧喝酒。喝得五迷三道的时候，竟掏出手枪来，手把手地“辅导”陪酒小姐“练打靶”……回家醒酒后，才发现把手枪“喝丢了”(后来听说被一个小姐给偷藏起来了)，结果被撤了职。

        若干年前，各地都曾经发生过，个别警察，私自持枪打猎和玩耍，从而造成误伤他人甚至致人死亡的事故，在这里，咱就不细掰扯了……

        记得在九十年代初，我被抽调到县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办公室做“随警记者”。同去的一位老弟，很眼气警察们的手枪，也想“玩玩”，就死乞白咧让人家给他“佩一支”。人家无奈，弄了一支有毛病的手枪给他。这老弟还真玩上了瘾，有一回，在家里竟然“玩走了火”，啥点捅出大娄子。吓得他乖乖地“缴了枪”……

        最后要说有了官位的男人们，这些人玩枪的瘾头也不减当年。如，某县几位从政法系统退了来的“局座”们，其“恋枪”情结很顽固。退休时，就是不情愿交出原有的配枪，有的用一些理由搪塞；有的就干脆说“整丢了”。让办事人员很无奈，只好让上级来协调他们“交枪”……

        有一位县委书记下乡时，不慎将腰里的手枪掉进村里的大厕所里。随行人员“捞枪不力”，只好用小车接来掏粪工人。搅动得臭气熏天，费力巴劲地忙活半天，才把手枪捞上来……

        还是更高级别的男官员，热衷“玩枪”、“藏枪”。在这以前，他们“有枪”的情况无人知晓，只是“玩”出了动静，才暴露了这个信息的。如，有的官员在接到“双规”通知前，或听到了什么风声，“心里压力太大”，这时又“玩枪”。结果，“手一哆嗦”，开枪自杀了。最有名的，当属北京市原副市长王宝森。他在涉腐罪行暴露的前一天，就驾车去郊区，在车里用手枪射击自己的脑袋……

        继王宝森之后，又有多名官员“玩手枪“而玩掉自己的生命。

        最近听说，军内那几只“大老虎”被抓捕的时候，在其住所里，都搜出了多把各式手枪。

        这里就引出了一个问题:军队的落马高官身上带把手枪，还算有些合法性，人家是军人嘛。可那些落马的非军方的官员们，他们身上带有手枪，其持枪的合法性会让人质疑，是谁，给非军方的官员配枪的权利呢？

        官员们“玩枪”，抛开其持枪的合法性不说，就单说他持枪的目的，让人费思。难道是怕东窗事发时，好及时自我了断，以免遭牢狱之苦呢？不会呀，因为全国人民都知道:落马官员只要上缴非法所得，不论数额多少，都不会判死刑的。那他身上准备一支手枪有何用？

        也许是除了在事发的时候，及时地了断自己的生命之外，恐怕还要更深层次的意义吧？

        如果把官员身份的男人私藏枪支的行为，用“他们还有童年的玩枪梦”的理由，来解释他们持枪的目的，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男人们热衷于“玩枪”纯属天性，倘若是玩着玩着忘掉了规矩，那非“玩”出大毛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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