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女蚊子与“轰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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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从前听到过这样一则谜语:“你咬我,我打你;打死了你,流我的血。”猜一种动物。明眼的人只要被它叮咬过,便会立即猜出谜底,不错,就是蚊子。

小的时候,家里住在农村,蚊子叮咬是常事,但却似乎不怎么厉害。而后求学在外,学校里的蚊子还要少了很多,所以对于蚊子也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印象中深的,要属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了。大学毕业之后,我到了一个国营林场上班。场部座落在偏得不能再偏远的山沟沟里,周围群山环绕、山岭重重、森林茂密、绿树丛生,拥有着得天独厚的新鲜空气和天然无污染的自然环境,在现在看来简直是一种难得的享受。而且即使是在当时,尽管那里的交通非常闭塞,每天只有一辆客车在林场与县城中朝发夕归,但是出于山里孩子对于大山与森林的热爱,我还是感觉其乐悠悠。不过,最害怕的就是到了夏季的晚上,一到夜幕降临,整个世界几乎瞬间变成了蚊子的战场,带着那不绝于耳、让人烦躁的嗡嗡声,向每一个生活在这里的人进行侵略生十足的进攻。由于这里的蚊子个头很大、体格健硕,我们戏谑地给它们起了一个异常响亮的名定——“轰炸机”。

印象中一直清晰地记得那一个晚上,因为去同事家玩耍,回来晚了。宿舍的窗户忘记了关,灯又一直亮着。结果等我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成群结队的“轰炸机”早已占领了我睡觉的这块领地,还有数十只飞蛾,不停地拍打着翅膀朝着灯炮上冲撞。等我脱了衣服睡下的时候,瞬间便遭到了“轰炸机”的疯狂围攻。刚一关灯,那可怕的“嗡嗡”声便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由远而近,悄悄地向我栖身之处发动进攻。脚底方向的蚊子还好说,起码我听不见它的声音,偷偷摸摸地叮我两下也就算了,我全当饲养宠物了,也不想与它们一般见识。可恼的是,偏偏有一些不识实务的家伙,如同挑战似的围着我的脸、耳朵、头顶上方不停地飞来飞去,让心烦意乱、心惊肉跳、心生恼怒,根本无法入睡。能做的只有屏住呼吸,从这些“轰炸机”在空中飞行时所发出的嗡嗡声音来辨别这些敌人所在的方向与距离的远近,判断它们的位置。

“近了!更近了!” 直到脸皮上已有了轻微到了极点的被触碰的感觉,紧随之的便是针刺一般的麻痒,便毫不犹豫地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的抡了过去,然后赶忙打开灯,检查自己这一次雷霆反击的战绩。嘿嘿……巧了!没打着。反倒是自己无辜的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委屈地难受起来。抬头再看时,刚才在耳边盘旋的那些“轰炸机”此刻已经全部在天花板处集结着,不停地狂飞乱舞,仿佛是在庆祝它们的胜利大逃亡一般。你说气不气人?想要拿东西打它们吧?天花板又太高,根本够不到。无奈之下,也只有干瞪着眼睛望“蚊”兴叹的份了。正在我垂头丧气地准备举手投降的时候,忽然间发现左边墙上,一只肥硕的大型“轰炸机”正一动不动地降落在那里,显然是个准备侍机偷袭的家伙。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举起巴掌,瞄准了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拍出。啪!这下可是实实在在的打着了!只一下,直接就地正法!那家伙刹那间阵亡,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色肉饼,粘到了墙上,成为这场战争的标本。虽然这肉饼不能用来果腹,可心中还是隐隐的生出阵阵的快感,总逄是报了一箭之仇。却原来,这些家伙在正面战场上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抬头再看看那些逍遥法外的家伙,骂它他两句该死,回过头来,还得继续睡觉。

不过,这边的灯一灭,那边的嗡嗡之声又起,待觉被叮咬时,还是要带着恨意不停地挥手去打。心里想的是要反击、要打蚊子,十有八九却是打不到的,挨打的只能是自己。

就这样,不知重复了多少道点灯、关灯,再点灯、再点灯、再关灯的折腾,人终于疲惫到有些睁不开眼,阵阵倦意上袭,便再懒得去理它们。索性连宿舍的房门也彻底敞开,将走廊中的灯点亮,只求这些家伙在驱光性的控制下,远离我的房间。没想到,这个做法,效果还真是不错的,那些飞蛾首先是一只接着一只的飞了出去,萦绕在耳边的“轰炸机”的数量明显少了,嗡嗡声也小了很多。不过,那些残余部队,也还是够人喝一壶的。于是,我只好试着妥协、开始谈判,小声地嘀咕道:“小东西,出手可别太狠了!亿万年前咱们可都是亲戚。只要你不咬我,我向你保证,绝不主动咬你,而且也不会动用各种手段驱赶你们、消灭你们。我们和平共处、互不侵犯。床归我,天花板归你们,我们互不侵犯主权与领土,怎么样?”这一次的效果可就微乎其微了,任凭我百般苦口婆心、态度低三下四,不管是感情牌、还是政治牌,通通无用。这帮家伙愣是毫不念“亲情”、“政策”,照叮不误。于是,我也只好认栽了。“看你们小,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来吧!让轰炸机的攻击来得更猛烈些吧……”

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怕的。懂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很多血液传染病可都是这些家伙们传播的。没办法,只好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叮我的轰炸机们,都是没叮过另人的、不带传染病毒或细菌的蚊子吧!我愿意成为他们的第一个主顾与目标,付诸牺牲!”于是,便又私下里给这样的蚊子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处女蚊子”。因为被处女蚊子叮咬一口,或许危险性要小很多,最多也就是给我发个或大或小的“红包”,抹点清凉油也就没事了。特别是我听说:“叮人的都是母蚊子,吸血的目的是为了繁衍后代积蓄营养。” 所以,虽然明知它们的后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却对它这种为了后代敢于冒生命危险的勇敢母爱精神有点小小地感动,还是要从心里不情愿地点个赞。心甘情愿地放松了警惕,尽量把耳畔“轰炸机”们的嗡嗡声,想象成我最喜欢的钢琴曲《秋日的私语》那般美妙与动听,枕着它们恬然入梦……

次日起来,身上多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红包”,又麻又痒,忍不住伸手抓挠。抹过了清凉油之后,我忽地想起了佛家那句“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来”,不知道究竟要有多高的境界与修为,才能达到这样的心境。只是不知道,说这话的人在被蚊子叮咬之时,是否真的能够做到慈悲为怀、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来麻痹或是安慰自己,任那些蚊子为非作歹,甚至都不舍得拍一下。

可在我,一想起那被叮咬后又痛又麻又痒的难受劲来,立刻是半点慈悲心都生不出来了。一旦发现蚊子在身边,只要条件允许,能够打得到,不论它是久经沙场的“轰炸机”,还是初出茅庐的“处女蚊子”,法不容情、一律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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