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是从我进一家店开始的……
我拿着一沓资料进了离我家最近的水饺店。水饺店很普通,甚至陈旧的装潢很容易让外人觉得这家店是要马上被拆迁。
我不是去吃水饺的。我要找到老板娘,请她帮我画出一组照片。
可我进到最里面时,看到了我的两个亲戚在吃水饺,以及正在忙碌的老板娘。
我便支支吾吾地忘了要和老板娘说什么,两个亲戚不停地问我各种问题,最后,把我劝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
一出门,就觉得不对劲。外面风很大,人们有抱着孩子的,有嚎啕大哭的,有拿着长棍的,有搬着石头的……他们无一例外都在逃跑。我听见有人说,打仗了。
我迈开前一只脚,踏出了第一步。身处的环境就变了。背景像是青藏高原,又像是深山老林。有一个30多岁的男人背着包袱,盘坐在我眼前。他不像一个正经的人,因为他戴着耳环,嘴里还叼着烟,胳膊上还有水草般的纹身……
“那个……请问……这是哪里啊?”我屏住呼吸轻轻地问道。
“哼,这里马上就会被人占领,我是来救你们的,可你们这些愚蠢的人只知道逃跑,而不是听从我的指挥!”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不知道怎么了,他的那一声冷笑,让我相信了他。
“啊!救命啊!——”远处求救的声音,还有人们逃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那个男人拉起我的手就拽着我狂奔。
“喂,你慢点儿!我不会飞!!!”我整个人快要死掉,被他攥紧的那只手感觉也已经废掉了没有知觉。
“不是该浪漫的时候,这是在逃命!”他冷冷的说……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不也是和我们一样在逃命?!”我无心地怼回了他一句。
他好像有些生气,攥我的手力气更大了些,脸上却依然是笑着。
我们一直在跑,一直在跑,一直在跑……
天没有要黑的迹象,周围的环境也感觉没有变,远处依然有呐喊救命的声音。可自始至终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只看得到我们两个人。
“喂,你看到了吗,那里有两个女生,和你一样大的年龄……”他像是本来就知道一样,语气很是平淡。
“等到了那里,你不要说话,听我的就好。知道了吗?”他嘱咐我。
两个女生的确和我一样大,她们和这个男人一样在盘坐着,闭着眼睛。她们和我们说着,刚刚那个男人说过的话,一模一样。
一瞬间开始怀疑,我到底该不该相信他们。
后来,我和那个男人又跟着这两个女生逃跑。快走到一个好多分叉路口的时候,男人突然问我。“你相信她们吗?”
就在那会儿我才发现,有一个女生频频回头,观察我们,或者……监视我们……眼神里充满恶毒,我心颤了一下。
我冲男人使劲地摇了摇头。
几乎是一秒钟,男人拉起我就跑进了一个分叉路口。那是偏向左边的一条小路,我们又拼命地跑,一直跑,一直跑,我不知道我们是在逃离敌人,还是在逃离那两个女生,总之,我们在逃命。
“我们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呢?”我试探性地问男人。
“你傻吗?这条路一看就是回家的路啊,你看方向……”他这次用的是开心的语气,我慢慢卸下所有防备。
“她们追来了,快跑,再用力!!!”男人猛地又加快了速度。
我们跑到了一个悬崖上,不同的是,悬崖下面都是一环套一环的直套到深处的土地。像螺旋梯一样壮观又恐怖。
我们周围都是一些残破的家具,说是一片废墟也不为过。
男人拉着我跑到这跑到那,想找个东西隐藏我。
后来,他成功把我塞进一个两隔层的柜子里。
我庆幸我自己不是太胖,可以在这片废墟里找到一处隐藏之地。
柜子里都是尘埃,还竖着好几根棍子。我整个人在里面无法动弹,五官被挤压到变形。霎时好安静,跑了那么久终于停下来,我好困啊,我好想睡觉……
迷迷糊糊中,我被男人又拖出了出去。
“醒醒,醒醒,她们没找到我们,喂……”男人硬是把我摇醒。
我睁开眼睛,发现天黑了。天终于黑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呢?”我用尽所有力气问男人。
后来,我们从悬崖跳下去。每一环与每一环之间都有约两米的间隔,每一个间隔里都几乎放满了木头。我们就那样跳啊,跳啊,跳啊……
直到有一环,和其他环都不一样。它长得像隧道,又像公寓的长廊,有门。在这一环里,我终于看到了其他四五个逃命者。我只能用看到更多的人,来安慰自己还可能活下去。
我和男人准备在这一环休息。当我快要进入梦乡时,听到了婴儿的哭声。我抬眼看到了上一环的边缘,趴着一个婴儿。我突然清醒,推了推我身边睡着的男人。
婴儿哭声很大,吵醒了这一环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人主动去救那个婴儿,因为如果去救的话,很可能被敌人抓住。谁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一个圈套。
男人犹豫了一会儿,其他人面面相觑。最终,男人还是去了。他用其他木头作为辅助,可以算顺利地把婴儿救了下来。
后一秒,男人抱着婴儿,拉着我的手又是狂奔。我们穿过长长的隧道,不带停留的跑着,跑着,跑着……
“你是发现了什么吗?”我喘着粗气问男人。
“对,因为我发现那一环的其他人也不是好人。或者说,他们把我们看做猎物……”男人又是冷笑了一下回答的。和最初的那个冷笑一样。我相信了他,我是对的。
天渐渐亮起来了之后,我们终于处在了正常的环境里。这里有商场,有小吃店,还有大街上的清洁工人。我们去商店买了婴儿用品,还买了玩具汽车。
我只记得走着走着,那个男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消失了。婴儿在我的怀里,也在天渐渐亮的时候消失了……
我提着婴儿用品和玩具汽车回到了家。我被安全感瞬间包围,瘫坐在沙发上。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电视里的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弟弟在一旁吵着不要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