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行chapter 2——大西洋最后一滴眼泪

上一章节说起前往霍尔果斯却没有去赛里木湖的车。在车站尝试提供包车服务的师傅还挺多的，只不过要价都太高，不过即便我们并没有打算坐他们的车，他们倒也很热心地帮我们规划路线，其中一个师傅就建议我们可以先去清水河镇，毕竟从伊宁去赛里木湖也要经过那里，我们碰到顺风车的概率也大一些。我们深以为然，就问他愿不愿意带我们去，他也就应允了。等到了清水河，司机师傅又为我们招呼了一位会去赛里木湖的大哥才离开。那位会去赛里木湖的大哥是蒙古族人，就叫他蒙古大哥吧！蒙古大哥是带着赛里木湖那边一个蒙古包住宿的老师来霍城县修发电机，所以我们也就在旁边等着。新疆太阳下山晚，虽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但太阳还是火辣辣的，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在那等得有点无聊了，才发现自己的帽子不小心落了，真是心塞。修好发动机花了不少时间，再出发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当然，太阳还是没有下山，只是阿雪还是觉得颇为烦躁，因为本来是打算赶到赛里木湖看日落的，按着行程拖沓的，等到了赛里木湖就只能看天黑了。然而，木已成舟，也没有办法。

不过，出发后一路过去，还是让整个人的心情好了很多，从清水河到果子沟一路的风景上乘，山上经常没有树，而只是一片片的草甸或是一层层的叠岩，或远或近看过去，都很纯粹，让人心神为之一软。等我们从果子沟大桥——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公路第一座斜拉桥，同时也是国内第一座公路双塔双索面钢桁梁斜拉桥下经过时，果子沟大桥的宏伟壮观跃然入眼。沿途拍摄的阿雪一下子兴奋起来，忙问蒙古大哥我们怎么上桥去，蒙古大哥煞有介事地说有直升机吊上去，阿雪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蒙古大哥在搞笑。

果子沟大桥下

当然是有盘旋的山道上去。我们到了桥面，俯瞰山下，也是另一番壮丽的景象。这时候视野更开阔了，车子两边的高山草甸和车子后面远处的雪山，都是那么地让人迷醉。阿雪更激动了，连说了好几个好美呀，忙问蒙古大哥能不能停下车让自己下车去照几张相。蒙古大哥犹豫了一下：“本来桥上不让停车的，你们抓紧时间哈。”说完就找了个相对开阔的地方靠边停了车，我们一哄而下，开心极了。就连平日里都是带着一副高深微笑的小马也是兴致盎然地在那按着快门，他和阿雪都是带着单反的，我就没什么装备了，但拿着手机拍照已经是很开心了，毕竟这样的景色之前并没有见过。山腰的嫩绿，山顶的雪白，大桥的浅灰，天空的湛蓝和太阳的亮黄，颜色的搭配，或冷或热，都给人一种醇厚的观感。

果子沟大桥上

到了果子沟大桥，再行车10多分钟就到了赛里木湖。彼时已经晚上21:30，因为还要放行李，也是风风火火坐了一天车，也就没在赛里木湖边停留。经历了白天霍尔果斯和霍城的热辣，这会到博尔塔拉，简直一下子从沙漠到冰川，在霍尔果斯还穿着T恤的我，在来赛里木湖的路上已经穿上皮肤衣，下车时，又冷得把冲锋衣也穿上了。

把东西放下后，阿雪以最快的速度拿着单反往果子沟金顶那边赶，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赶到阳光照射在雪山顶，整个山顶会呈现一片亮黄色，只是可惜时间已经很晚，虽然还没有天黑，但夕阳已经式微，全然没了耀眼的金黄色，只是雪山顶看着稍微亮一些罢了。阿雪和小马都大失所望，此情此景，已经没有他们急切想要的光。不过单看起来景色还是不错的，从这边山头不仅可以看到山涧下的公路，还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果子沟大桥，视野是极辽阔的，要是在山坡上修个关卡，也可以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果子沟

直到天黑，我们方才离去。再看时间也已经是晚上22:30了，我们竟然还没有吃晚饭。找旁边一个蒙古包营地老板要了点开水泡方便面吃，三个人就这么随便对付了一下，就张罗着去搭帐篷。山脚下本来有一个搭蒙古包的地方，后来为了消防安全不让生火做饭，营地老板就把那个蒙古包撤了，只是搭好的平台还在那，相当平整。我们就占着这便宜，在那个平台上搭帐篷。晚上湿气很重，即便放了两个防潮垫，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浑身湿漉漉的。

第一次露营

搭完帐篷，就顺着阿雪的鼓动，下山看星星，他还带着单反和三脚架说是要拍星空。山下有一个帐篷里面有四个姑娘，我们第二天打算去赛里木湖看日出，并赶往那拉提空中草原，但还在做攻略，就干脆找她们问是不是有一起拼车的可能，无奈她们的行程远没有我们紧张，她们更倾向于在赛里木湖作更多停留。她们说是打算凌晨三四点再起来看星星，后来阿雪拍星空拍到凌晨三点多也没见她们起来，第二天我们去赛里木湖回来的路上倒是看到她们迤迤然出发，彼时已经早上10:30了。后来想着，女孩子行事，这般随性，其实也挺好，相比我们而言，更像是一种旅游心态。

为了赶上第二天赛里木湖的日出，我们五点半就起床，洗漱一下六点，整理出发六点半。前一天晚上已经约好了蒙古大哥的车，虽然确实也付钱，但早早地把人叫醒，还是颇感愧疚。之前也提起过，博尔塔拉日落晚，所以一般也是睡得晚起得晚，凌晨一两点睡很正常，早上十点多起床也很正常。只是这一次我们都是按时睡，不按时起，我和小马算是凌晨1:30左右入睡，阿雪是凌晨3:30左右，早上5:30起床，实在没睡上几个小时，一路上都是昏昏沉沉。

蒙古包和我的小伙伴们

只是既然起来了，总是要坚持一下，蒙古大哥带我们到景区门口，景区工作人员比我们还敬业，早早地在那打着哈欠“等我们”。

天色已经渐亮，远处的山峦起伏处已经一片赤红。“赛里木”在突厥语中是“平安”的意思，在哈萨克语中则是“祝愿”的意思，当然都是一种很好的祈愿，赛里木湖又被称为“净海”，因为里面的水实在是澄澈，能见度高达12米，光自己比划都觉得不可思议。同时，作为大西洋暖湿气流最后眷顾的地方，又被称为“大西洋最后一滴眼泪”。日出时间在早上7:00左右，看着太阳一点点地从远山中钻出来就像在产房外候着自己即将出世的孩子一般激动。

赛里木湖日出

我这业余观光客当然还是用手机在那拍，阿雪这个专业选手则是兴奋地一直按着快门，小马一如既往，号称“体验比拍照重要”，在那看日出花的精力远比拍照花的时间多，单反挂在胸前倒更像个摆设。现场最热闹的是一群阿姨，拿着自拍杆在那兴奋地就着日出自拍，在我新疆之行的很多时候，都少不了一群热闹的阿姨，有时活跃着气氛，有时起着反作用，一如既往地，热闹。

走走停停，就是两个小时，太阳已经高挂空中。湖的两边，风景迥异。这边是青草茵茵，百花盛开；另外一边却是白雪皑皑，荒芜灰暗。而在这中间，赛里木湖因着它的清澈，把真个湛蓝的天空倒映在其中，颜色的层次感非常强，让人置身其间，恍如仙境。

赛里木湖一瞥

能见度达12米的湖面

之前联系好从赛里木湖到伊宁的大巴约定好的时间是11:30，我们逛了几个主要景点，花海倒是看到了，天鹅保护区没看到天鹅，草原的草还没有转绿，一片暗黄，也就没有深看，不过就赛里木湖的这片澄澈，还是自有其绰约风姿的。

在送我们出景区的路上，蒙古大哥的音响响起了乌兰托娅的《红雪莲》：

我走过了你的身旁 看到了你的眼泪

我的心里涌起了 一股浓浓的柔情

我不愿看到你的 泪水再往下流

我决定帮你甩去失意 重回到伊甸园

你的笑容让我痴醉 让我心里好冲动

你长长的黑发连起了 我对你的柔情

你那深情的眼睛让我 想起天山的湖水

你坚强的身影让我 坚定了自己的爱心

我来到了你的家门 看到了你和你的旧情人

我收回了笑容任那 泪水哗哗往下流

我的眼前是黑暗痛苦 心绪难以再表白

我收回了写了一夜的情书 我收回了我的爱

你来到了我的身旁 叫我不要再流泪

你给了我一个甜甜的吻 叫我不要再伤怀

你说你需要真正的爱情 不是虚伪的表白

我不愿听你的解释 说你不是个好小孩儿

有一天你上了天山 再也没有回家来

在冰雪过后我找到了 你那冻僵的身怀

你的怀中放着为我病中 所采下的红雪莲

我知道了这是你 对我最后的表白

我知道了这是你 对我最后的表白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种场景下听这首歌为什么那么有感觉，其实总归赛里木湖还是一个浪漫的地方，我们在里面的时候就看到早早地就有情侣在拍婚纱照，那种纯洁的美，适合用作爱的表征。只是总感觉处于遥远西北边陲的赛里木湖，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或许总会像一面植被覆盖，一面白雪封山一样，有一些潜在的忧郁在里面，一如湖面，忧郁的深蓝色，一如大西洋的眼泪，并不是喜人的快事。

花海

出了景区，蒙古大哥把我们送回住处，迅速地打包完，就寻思着直奔赛里木湖隧道口等车。刚好蒙古大哥往那个方向走，就又把我们捎到隧道口那。在隧道口碰到另一波打算去伊宁的驴友，大家一起分享了食物，印象特别深刻的是她们的馕，真是好吃。在赛里木湖已经是进疆的第3天，却一直没有机会尝到这新疆的特色食物。没想到在这个略显荒芜的地方，却第一次吃上了，不同于以前看电视的直接观感，完全不像是在咬石头一样无聊难吃，虽然水分比较少，但味道一点也不差，表面还根据需求点缀了一些葱花或是别的东西，不仅扛饿，还不腻，这在我们之后的旅程中得到了验证。比如在从贾登峪徒步到禾木的过程中，我们带的诸多干粮，最先吃完的就是之前本来打算用来垫底的馕，真是大大地意外。

等车来

下一站，那拉提空中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