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忽逢雨——兰卡威游记

抵达兰卡威的第二天，出海钓鱼。我们坐的是快艇，这与来时的轮渡真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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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卡威是马来西亚最大的一组岛屿，有90多个大大小小的石灰岩岛。这里岛屿星罗棋布，出行离不开船。

前一天在从槟城前往兰卡威的轮渡上，浪来得汹涌，我竟毫无准备。船舱里各色人等，气味混杂，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一个浪过来，你以为你熬过去了，还没等你的胃落到底，又被抛到半空中，喝的水和午餐的鱼肉几乎都要跑到嗓子里了。

快艇虽然简陋，但通风透气，空气清新，还可以欣赏四处星罗棋布的岛屿，蓝天碧海。开船的是肤色黝黑的印度大叔，他表情平静，对我们这一群人的尖叫和吵闹充耳不闻。

船在海岛间穿行，停在一处开阔的海面。我们手持鱼钩鱼线，作姜太公钓鱼状。鱼未至，而雨已到。睛空万里转瞬变作倾盆大雨。钓到鱼的，不甘心，还要再来几条 ；没钓到的，探身出去，要捞一把。海底的石斑一边嘲笑这些愚蠢的人类，一边吃下鱼钩上鱼饵后逃之夭夭。

雨大尚能垂钓，可风大，我们就扛不住了。风似从海面而起，横扫而至，船身不稳，雨水已经灌进来，船舱里脚下都是积水。船夫也不淡定了，发动快艇，勿勿驶向附近的岛屿避雨。那些可以避风的岛看着近，却怎么也靠近不了。我只想雨快点停，风大点，好把身上的衣服吹干。可是风挟着雨，打在脸上，恨不得缩进救生衣里去避雨。眼前只有茫茫的一片，分不出是浪还是海，一时也看不见有什么船经过。我摸摸自己的脸，还有意识，可是瞬间而来的是寒意，雨势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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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只知道欺山莫欺水。台风来了，只需要躲在屋子里，关上门，自成一统，就可以安稳地躲在玻璃窗后看外面树倒山摇；如果夏天在海边玩耍，浪大又遇到下雨，不妨跑到岸上酒店里逍遥。可是行船在海面上，风雨卒不及防时，离岸边太远，失去依靠，人只能迎风雨而上，别无他法。

从海上披风带雨地回来，我才明白，所谓岁月静好，是饱经风雨后，坐在沙滩上晒太阳。“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当海风把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晒干，海面上风平浪静，我们有酒有肉地坐在帐篷下，看着孩子们在海滩上玩耍。

忽然觉得这一切，真是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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