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的记忆—油炸知了龟

在这个秋风解落叶,蟹肥菊黄的秋天,我突然非常的想念油炸知了龟的味道。

自从出来工作每年回老家的次数就变得屈指可数,能赶上知了龟当季的时间更是没有,算来竟是有十年没有吃过了。这记忆中的味道就这么吊诡的窜出,勾着我的心蠢蠢欲动,一刻也不能等的去京东搜了搜,居然真的有卖,只是冷冻的,立马下单,翘首等待。

每到6月就是知了龟出土的季节,在树林里每一天都会有新的知了龟破土而出,有的被捉变成一餐美食,有的脱壳化蝉自由飞舞。小时候捉知了龟是乐趣无穷的事。

到晚上带上手电筒和小桶去村里的树林里、有树的河堰上,这些地方通常知了龟较多。用手电像扫雷一样逐片的排查地面、树、灌木、草垛子,一切可能的地方都不放过。知了龟有的刚从窟里爬出,有的还在地上寻找树木,有的已经爬到树上。凡是被照到的,命运都被改写成美食。有时遇到一棵树上爬了好多个,就会兴奋的大呼小叫,还要跟同伴好一通炫耀。有时要很安静的站着,凝神静听地上或草垛子上有没有沙沙的声音,循声去找。有时有人会摸到蛇和癞蛤蟆,这个倒霉蛋会被大家一阵笑话,而摸到蛇的倒霉蛋还可以梗着脖子吹嘘自己把蛇当绳子甩,实际小心肝吓的扑通扑通跳。村子里总有一些地方知了龟会比别的地方多,各家的小孩们,若是谁先发现了,绝对会偷乐着守住秘密,抢占阵地。有时候会遇到正在脱壳的知了龟,从背部裂开,到头出来,再到翅膀出来,翅膀刚出来是皱巴巴的,慢慢的像充盈了生机一样舒展开,透明中筋络分明。刚出壳的蝉是嫩黄色,翅膀软软的不能飞,然后颜色慢慢的变深,直到阳光出来变成黑色,就嗖的一下飞走,很难捉到了。在黑夜的掩盖下捉知了龟,不光是为了美食,更是一件带着刺激和兴奋的探索和冒险,尤其是在听完鬼故事后去做这件事。

除了晚上,白天也可以捉知了龟,只是数量会比较少,需要很好的经验和眼力。凡是晚上要上树的知了龟,都会在白天用爪子将土层破开一个很小很小的洞,找到这个洞,抠开表面的土,就会出现一个大拇指粗的洞。可以用树枝或草棒伸到洞里引知了龟往外爬;也可以用小铲子将洞挖开;还可以往洞里灌水,将知了龟淹出来。这些做来就是好玩,实操效率低,也捉不到多少。起初都是各家的小孩捉着玩,捉的多就当作加餐,捉的少就放蚊帐里等着变蝉。后来突然有人开始收购知了龟,5分钱一个,一些年龄大的孩子发现了财路,开始参与进来,采用暴力开采,直接用铁锨将地皮都翻了起来,连还是奶白色的小若虫都不放过,事情就失去了趣味,慢慢的两三年过去,掘地三尺也捉不到几个知了猴了。

捉到知了龟,要用东西罩起来,不能见光,否则就会蜕壳变蝉。用水将知了龟身上的泥洗净,再用加了盐的水泡洗。小时候没有煤气灶,就用柴禾或庄稼杆来烧锅,小小的火将锅烧干加一些油,油烧热后将洗净的知了龟倒进锅里,效果煎炸,会看见知了在油热的作用下慢慢的发长身子,加些盐,用锅铲翻炒并轻轻的压一压,直到变的酥黄,就可以出锅了。每次做完都会馋的偷吃两个,也不怕舌头被烫。入口,咬后面的肚子是酥脆的声音,背部是一块喷香的整肉。知了龟富含蛋白质,其壳中药中叫蝉蜕,可以明目,是一味中药。有人将油炸知了龟比做唐僧肉,可见其美味不是虚名。最好是晚上做这道菜,父亲可以佐二两小酒,赞几句小崽子们能干,母亲夹一个入嘴嗔两句酒也堵不住嘴,孩子们心里洋洋得意,饭不知不觉多吃一碗,夏夜风习习,知了声声。

舌尖的记忆—油炸知了龟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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