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包工头

“宁领一军,不领一工”古语不空,包工程后越来越觉得此话在理。

最早领工人到现在已经有十七八年了,当时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二十岁上下,天不怕地不怕。当时,也算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心气儿比现在高的多。

在阳邑(离家七十里)普阳钢厂周围选钢渣(磁选机选出废铁二次回小炉冶炼灰口、白口面包铁),4台选(钢渣)机,晚上也不停,分白班、夜班。

当时钱好挣,也轻松,常住邯郸(一百公里),最多时一月开支一两万,一天也挣过上万(但是偶而),饭店花上四五百几乎是一天的任务。

后来天时一过,消停了下来,慢慢也就没那么高的心气儿了。

换了很多行,跟工人们在一起干的时间多了,慢慢我发现我不会当工头,领不了工……

包工头好像是个暴富的代名词,那是过去,如今是至贫的最捷径。

谁要想有钱就当工头吧,他马上能让人变百万富翁,但前提是你现在手里得有一千万。

听起来有点夸张,其实所言不虚。做生意的千家万家,发财的一家半家;一将功成万骨枯;除非你平台好,踩在巨人的肩膀上。

由于我初中毕业就开始捡废品,也吃过不少苦,刚捡废品的第二个月,白天捡废品,晚上水泥厂推料,连干一个月,后来才丢了水泥厂的活儿,全职捡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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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疤的左手,手上蜕着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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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疤的右手,还在劳动。

咱知道干活儿人的(受家儿)的辛苦,农民和农民工讨生活最不容易,所以不想吝啬,能让大家多挣个就多挣个,都是为了生活,所以不会挣钱,也当不了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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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山举水老师也受过?

有时候跟工人们私聊,他们笑我光会受(干活儿),不会当工头;别的工头穿的光迷脱眼儿,你却灰头土脸儿;有人劝我你光动嘴不用干,我却闲不下来光想出手……

想想没啥,很多人花钱上健身房,跑海边晒日光浴,咱不花钱,挣着钱啥也不耽搁,也挺美。

如今想想以前不是造作吗?一天吃五六百,放现在够在家吃一个月了(不计算通货膨胀)。

“人大”?谁也没有天大、地大、空气和水大,少了这几样,你我连真空都不是。

孕育一粒粮食,从种下到放我们嘴里,经过多少工序,需要多少条件的积聚,不是人的功劳,而是天地万物配合才能成功,人没有那么伟大,在上帝面前差不了多少。

所以我不想贪,贪来贪去最终不是也要离去,你的我的,连你我都是天的。所以当工头我不会,只会受。

领工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高贵,只是比工人操心大点、累点、苦点;也许有时多挣点,可有时也会多赔点;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不能当真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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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中午十二点半,陪师傅卸车

去年干过一二十个小工程,有时晚上很晚还记工;有时很晚还加班;有时不明往工地;有时一人看工地;还有时一人当两三个人用;有时别上打开呼噜了还照看月亮干。只因我不会当老板,不想让工人们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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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牙挤了手,不疼。

领军有令牌,一道令下去如山,人人怕丟脑袋。军令如板上钉钉,一下比一下牢固。军令如泼出的水,想收都不可能。但“工”令如猫和老鼠加鸡和狗;你永远都和老鼠玩捉迷藏,做着鸡飞狗跳的游戏。

工人一不高兴换工头,我一不高兴干活儿,今天走了几人,自己顶上,反正“丢了人”,不能再丢“脸”(人)。

过一段又打电话:“军儿!有活儿没有,再给你受两天吧?”

“行,叔叔!来吧!我在宏坤路上铺便道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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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活,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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