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活中飘来荡去

今天是二十六岁生日,依照惯例作文以纪念。

早在一个月以前,我便开始构思今天的这篇文章,那时起就一直心心念念的想用深奥的量子力学,为我所持的“人生概率论”做一个科学性的注释。然而直到前一刻,我才确认自己确实无法驾驭那只“薛定谔的猫”,让它乖乖的为我写下这一篇纪文。此时,我觉得我最想要的生日礼物是谁来告诉我应该写点什么,当然没有人能像“量子纠缠”般知道我此刻的需求,所以只好随便写写了。

说来也极具讽刺性,回头看二十五岁一整年,这样带有计划性的目标竟然一件都没有完成:从年初的“人生合伙人计划”,到年中“英语阅读计划”,再到前段时间的“写作二十万字计划”,至此全部失败。这还仅仅是冰山一角而已,这几个计划之间还充斥着无数个读书计划、健身计划、戒烟计划,无一例外全部搁浅。自己总是想着通过一个个计划给生活打下坚实的锚定点,却也还是没法改变一直游荡的本质。

或许我应该按照父母的建议,在二十七岁之前结婚,三十岁之前要孩子.......最好那个时候应该在企事业单位上班,每天还能陪他们去看看家里玉米的长势。一切都井井有条、按部就班,这也才符合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一路小学、中学、大学,学年开始就已经有了整年的教学计划,高一就开始按照课程设置赶进度,早早的在高三上学期迎来“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总之一切都是有计划好过没有计划,有目标好过没有目标。就像之前有个大叔在电视上说的:“超过三十岁不结婚就该抓起来”,我现在这般不按计划进行,游荡在世间是一种赤裸裸的犯罪。

当然除了那位大叔,还有无数的成功学告诉我们,很多成功的企业家其成功的初因要不是自小立下的远大志向,要不就是人生进程中某个顿悟的时刻,神来之笔一般的确定了从此以后的人生方向和行事计划,最后一步步走向了成功。这一切都极大的打击了我生活的自信,仿佛自己就是天生的弃儿,不然不该如此愚钝,总是寻不到那顿悟的征兆,从此获得一个令自己能按图索骥的人生计划,从而达到人生巅峰。

好在就在今天,我看到了一个自我开解的理由——阿里巴巴CEO张勇在湖畔大学授课的时候,回望“双十一”的历史很感慨的说:“大部分今天看起来所谓成功的所谓战略决策,常常伴随着偶然的被动选择,只不过是决策者、执行者奋勇向前罢了”。

原来并不是所有成功的企业家都是按照所谓的人生计划来获得自己的成功的。再细细考究,我都有些忍不住质疑那些成功学上的案例,是作者特意的加工还是那些成功人士“恬不知耻”的真把自己的成功归结于自己早期的人生规划。比如如果哪本书要是写着乔布斯早就预见了这个时代发展的趋势,从而在他还是一个嬉皮士的时候就开始仰慕佛教,然后计划着要去印度寻找佛教大能,最后成就了他的极简美学。而Apple图形化界面的美学追求也是他大学时的某次顿悟,然后才决定去旁听字体课程加以完善。那乔布斯想来真的会把棺材板冲破来撕烂那个作者。

据此,我甚至有一个大胆的推论,或许如我这般游荡在世间不过是众生的常态,而那些成功人士他们也都如乔布斯,如张勇般在尘世间漫无目的地浪迹了许久,而在这个过程里偶然接触到的一些东西,堆积成为他们后来成功的缘由。

或许这一生总得在生活中游荡些日子吧。

很多人的中学生涯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和计划——考上大学。可当真上了大学才发现不停要问自己:然后呢?因为生活所有的重心都随着十二年的寒窗苦读消失在了逝去的的日子中。在不停的询问自己中迎来了工作、结婚、买房、生子等等一系列井然有序的计划,但总归无法回避一个问题:这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有些人想出来了,他们会把自己的人生弄成一份预先写好的简历,在教育经历和工作经历的栏目中填下一排排让人炫目的文字,从此按照这个简历的样式过着自己的生活,而且最终做到了。他们的思路永远那么清晰,动起手来也是快很准。但这样的幸运儿毕竟不多,很多人如我一样没法对生活有如此深刻的洞察力,也无法早早给生活中的种种事情预先找好个“终极意义”,于是就开始了游荡的生活。

其实游荡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怜。去亲历一些事情,知道一件事是如何完成的,又是如何失败的。去观察一个人的生活,要他在意义中奋进,又看他在迷茫中堕落。去看一群人如何在个人私欲的的驱使下做好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另一群人又在美好的理想中败坏了社会道德的底线。看着各式各样的生活,看着各种各样的选择,在不知不觉中和这个世界产生了某种的联系,一种基于真实生活的观察和了解的基础之上建立起的联系。也正是这种联系让我慢慢对这个世界的运作方式多了一丝了解,也慢慢的知道自己身处的位置,模模糊糊的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不升职?为什么还不结婚?为什么还不愿意按照既定的轨迹生活下去?更知道了这些选择背后的某些意义,而这个意义或许就是那缥缈的生活的意义。

当然这样的美化并不能代表所有的游荡都是好的。毕竟有些游荡是在积极的做积累,而有些不过是无脑也无心。只是生而为人的我们有太多的不足,我们也不可能有着上帝视角般能分辨出哪个是积极的积累而哪个又是无心无脑。我们最多是通过反推法,用着僵死的因果关系把最终的成功与否当做判定的标准。既然大家都没有办法看透生命的迷雾,想来也就没有必要把漫无目的的人生当作犯罪来审判。毕竟,谁都不是上帝。

或许我可以想象多年以后的场景:我白着头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那个一边在拖地,一边还嘟囔嫌弃着我这老头子太懒的老太婆。回想起二十六岁时那天的那个夜晚,我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商场里,看见一个姑娘费尽的提着大包小包好多东西,那时也没有太多思考,就向前对姑娘说了一句: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我不是坏人,要不我帮帮你吧?

就这样吧,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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