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几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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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写了一篇文章，讲的是一个卖菜老人的自强自立。

唏嘘之余，想起自己遇到过的几个例外。

店铺还在东中市的时候，那是一条老街，名副其实的五金一条街。挨家逐户的商铺，都会把一些样品放在门外，以吸引客户的关注。

那时候总有一个老太太，小小的瘦瘦的，花白头发，背一个蛇皮袋，每天从人行道上的一端走到另一端，拣些被扔在门口的大的、小的纸箱。见这么大年龄的老人拣纸箱，我们都有点心疼，于是但凡有废弃的纸箱，我们都留在柜台内，等她经过时再交给她。

那一天，我正和客户通电话，隔壁老板娘叫我。放下电话后，老板娘说，刚刚那个拣拉圾的老太太把你柜台外的一串样品拿走了。我查看了一下样品，果真少了一串工程上用的夹具，也有八九十元的金额呢。不知道老太太当废品能卖多少钱？可是我能拉住老太太吗？叫她把口袋里东西倒出来给我看？她不难为情我还难为情呢。我把样品收到了柜台里面，算了，惹不起咱躲得起。

接下来我终于看到她是怎样光明正大的拿别人的东西了。隔壁家是卖螺丝的，那天厂里货车把货卸在路边就走了。老板娘出来打开口袋看了一下货，就回店里打电话给客户让来提货。老太太远远的背着蛇皮袋过来了，四处张望了一下，直接把手伸到袋子里，拿了就往自己身上的蛇皮袋里装。手指粗的螺丝，她拿得灵巧轻便，一点不费力气。我赶紧叫隔壁老板娘，老板娘出来后大声对她说：这个是卖给人家的东西，不可以拿的。她躬下腰，哦哦噢噢的，很有些装聋做哑地走开了。

慢慢的整条街都知道她的坏毛病，慢慢的我们就很少看到她了。大家谈论起来的时候，总是有些不屑：这么大年纪的，看她可怜，纸箱都留给她，她还四处偷偷拿人家的东西，真不值得同情。

后来搬了店，到了王天井巷。那天去公厕，远远看到一个老太太背着一个蛇皮袋在一户店面前徘徊。那是一家卖万向轮的，样品出在货架上，靠门边的货架，坐在店里的人是看不见的。我多了个心眼，站在公厕门外看那老太太究竟要做什么。俄顷，就见老太太身子侧开，手悄悄地伸进店里柜台上，拿了一个万向轮，又一个万向轮。看着这一切，我心里真的不是滋味。这些头发斑白的老人，还在自力更生，本是让人尊重的。可这变相的偷盗，和小偷有啥两样？而年纪是她们最好的护身符。

接下来说到的是个卖菜的老人，看光景也是背着自家地里种的菜来卖的。我正常遇到这样的老人，不问价格，都会买点她们的菜。那天我提着菜场门口买的菜进了菜场，想去买条鱼。卖鱼的很熟悉的，见我买的菜场外的菜，立马让我把菜放她秤上称下：一斤称下来只有七两。我忽然有点无语。我们惜老怜老的举动，在那卖菜的老人眼里，是不是感觉特好糊弄吧？人家多要了钱少给了秤，还要心里笑你傻吧？后来和妹妹谈起来，她告诉我她也遇到过。最离奇的一次是买一斤菜实际只有六两重。

对这些老人，我还该同情吗？

或许，这几个是例外。

我希望也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