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土豆

    又到了种土豆的季节，回想春天种土豆的情景，不禁哑然失笑。

    春天，亲人们送来一些土豆，还没等我吃完，就似乎芽儿萌动了。

    早就听人们说，发芽的土豆不能吃，吃了会死人。 虽然芽还没有长出来，但是，大半颗土豆都变成了绿色。我无法判断“发芽”的临界点，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吃的好。 可是，丢掉实在可惜。 不是我吝啬那几颗土豆，而是觉得，每一颗土豆，成长的过程，凝聚着亲人们的辛劳；收获的时候，溢满了亲人们的喜悦；送给我的时候，满载的是亲人们的关爱。我如果随便丢掉，实属残忍。

    吃又不敢，丢又可惜，还真给我出了一道难题。

    看着阳台上空出来的花盆，突来灵感，可以种在花盆里呀。 我把土豆埋进花盆里，每个花盆埋一颗，阳台的几个空花盆，顿时就有了希望。

    我不知道土豆是喜干还是喜湿。 依稀记得，小时候，家里的土豆大多种在山坡上，想来，土豆应该喜欢干爽的土壤。于是，我控制着给它浇水，每次浇水都摸一摸土的干湿度，确定确实干了才浇。

    很快，土豆芽出来了。还别说，生长速度蛮快的。似乎刚刚抖落头上的土粒，一眨眼，就长筷子高了。

    从来不关心我花盆的老公，有一天忽然问：“你那花盆种的什么，那么生机勃勃的？”

    “土豆呀。”我不无自豪地说。

    “你看，我种这么多土豆，秋天的时候，是不是就不用买土豆了？”我向往地问。

    “你以为这个时候种的，还会结土豆？”

    “为什么不能结？”望着长势不错的土豆苗，我不解地问。

     “已经过了季节，当然不会结了。” 这个理由不能说服。 我继续按我的理解给它浇水，它们继续生长着，越来越精神，似乎是为了支持我一起来打破这惯有的逻辑。 我还真不信，长势这么好的土豆，会只长苗，不结果。 我又想，结几个小果也行，让它们继续埋在花盆里，作为冬天的种子。

    正当我得意地在心里盘算时，太阳一改往日的温情，变得火辣辣的，气温蹿蹿升高。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的，只有半天，土豆苗蔫了。随即，干枯了。

    我终于知道，春天种不了土豆的原因，是土豆耐不了高温，高温一来，它们就死了。 怪不得土豆都是秋冬种，春天收。

    但是，我还是不死心，土豆苗长势这么好，有没有结小土豆呢？ 我抓住土豆苗，轻轻一扯，一把须根出来了。 我仔细扒拉土粒，看看须根里面，是否有惊喜。可是，非常遗憾，连土灰都扒拉干净了，也没见须根上有任何粒状物体。倒是须根的外面，还套着原来土豆的那层外皮，就如套着一个皮袋子，别有一番趣味。

     这次种植，虽然没有收获土豆，却让我从实际中认识了这个季节不能种植土豆的原因，以及违季种植的结果，这也是一种收获呀。

    何况，在这次实践中，有劳动的快乐，有种下希望的期待，有不随便附和的思考，有弄清真相的恍然大悟。这难道不比几颗土豆的收获更实惠？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无论什么事情，去做，就会有收获。

                                 （本文发表于2018.12.14长沙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