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亦是自传的一部分

看《芳华》,就不得不从它的作者严歌苓的经历来讲起。影片中何小萍、刘锋身上都有严歌苓的影子。

严歌苓在部队文工团当过芭蕾女演员。刘锋被深爱的林丁丁落井下石正是映射了严歌苓苦涩的初恋。她被初恋的对象检举揭发,被组织一次又一次的逼问着交代细节,如同一次又一次用刀子翻弄受伤的伤口。

严歌苓以护士的身份,参加过自卫反击战。亲身体验过才是最真实的,所以影片能把战争的残酷、人性的善恶刻画得如此入骨。

严歌苓一生对自己是严苛的,对人性的刻画也是露骨的。有些龌龊的动机,不能光冕堂皇说出口,藏在心灵僻静处的黑暗不敢让阳光照射,或者连自己都不敢承认,这黑暗面积如此之大,心灵的罪恶深渊深不见底,通过小说和电影能感受不语言说的人性中黑暗、真实、复杂的一面,洞穿善中夹杂着恶,恶中渗透出一丝温柔的情怀。

刘锋是一个老好人,无时无处不在想着别人,帮助别人。好人没有得到上天的眷顾。大好的前程被一次冲动的告白毁灭,紧接着去参加自卫反击战,一只手截肢。退伍后,他一直挣扎在社会的底层,被妻子抛弃,被城管欺负。

大家已经习惯接受他的付出,刘锋的善四处被无情的蹂躏。林丁丁被胡干事强亲时,认为这不过是一次出格的真情流露。可是被刘锋冲动的抱住时,她和其他战友都认为“活雷锋”刘锋不应该做出如此冲动的行为,战友认为一定是林丁丁腐蚀了“活雷锋”。林丁丁为了洗脱自身,对刘锋落井下石。

刘锋被部队下放时,只有何小萍一人前来相送。自己的内心都没有留自己的位置,又怎么强求别人的心中会保留你的位置?清白无辜的好人,不仅失去力量,最终也不被人爱。太追求清白无辜感的人,太喜欢包办事情的人,就会把“我很好” “我很有用” 等这种“好我”留在自己身上,而把“你很坏” “你没用” 等这种“坏我”投射到别人身上,特别是伴侣和孩子身上,因此不容易招人待见。

为什么何小萍不顾众人的冷漠,前来送刘锋?也许是“不被尊重的人更懂珍惜”。何小平自小在家,不被重视。到了文工团之后,也因为爱出汗有异味,被其他人排挤欺负。只有刘峰对她一视同仁。刘锋对她的好,给她干涸内心灌溉了爱的涓涓细流,她视若珍宝。

“纵然有很多偶然的因素,其实是命运的必然。”何小萍内心卑微,遇到欺负,不敢反抗,决定了她的命运诸多不顺。自小被继父和弟妹欺负,在文工团也遭到排挤。“活雷锋”刘锋在文工团,只有大家需要他时才能想起他,结婚后也被妻子嫌弃。

影片的结尾比较暖人心。不被人珍惜的刘锋和何小萍,终于在一起抱团取暖,没有结婚,没有小孩,平平淡淡的相知相扶过下半辈子。不禁感叹世上男女间,真有如此无关爱情的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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