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ty-eight——答案在风中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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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家吗?
文/想想  周四  晴  2018年3月29日夜

他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里,学生见到他特意停下与他打招呼:“吴老师好!”

“你好!”他看着孩子们稚嫩的脸不由地露出笑容,显现出鱼尾纹,亲切地回答。

走进教学楼,书声朗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教学,让他对整本书烂记于心,教案自在心中。他上课从不带课本去,两手空空,带了也用不上,还得拿回办公室,太麻烦。

他今年带的是毕业班,54个学生,在所有的年级里排名中间,不好不坏。他对学生要求不严,偶尔还给他们讲段子,从来不体罚学生。学生们给他取了一个“爱称”——老吴同志。

老吴同志年近半百,妻子早些年患癌去世。他们夫妻追求精神恋爱,没有子女。老吴同志把班上的学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呵护有加。

每年清明扫墓,老吴同志一个人上山,手捧鲜花,放在妻子的坟头,向爱人汇报孩子们在学校的表现。这一说,就是大半天,趁着月色而归。归去时他将放置在坟头的那束鲜花托起,搂进怀中,带回了家。

晚上,老吴同志找来一个花瓶,把怀里的“勿忘我”插进花瓶,花香里,有爱人的味道,他固执地认为。

没有爱人在身边,他的夜晚总是很漫长,长到大雪已铺平了崎岖的山路,长到鸟儿南飞又飞回,长到他与妻子相知的日日夜夜。

他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床上辗转难眠,不敢入睡。睡着了,梦里的声音将他拖去狱中无情地拷打,那些路人嘲讽的眼神,孩子无辜地看着他。那个孩子,他认识,很多年了,一直在他的梦里。

“吴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啊?”他看见他牵着一个穿着制服,大约七八岁的小孩,脸蛋红扑扑的,抬起头来问他。他舒服地摸摸小孩的小脑袋,嘴角带着笑意,“快了,快了。”

“吴爸爸,你骗人,根本就没有人来接我,我以后都不理你了。啊......啊......呜呜......”小孩哭得昏天暗地,一副可怜兮兮的惨相。这个孩子曾经是他的快乐之源,现在却成了夜夜的噩梦。

“走开,楠楠,你给我走开!”他眉头紧皱,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微弱,仿佛还在与梦中的病魔对抗。

“嘻嘻,吴爸爸,我们来玩捉迷藏吧,输的那个人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好不好,吴爸爸?”他看见年轻时的自己和小小的楠楠做游戏,怎么也找不到楠楠,他焦急地到处呼喊楠楠的名字。

“不,不,楠楠,求你,别出现在我的梦里了!”他的手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挣扎着想要醒来,在长长的梦里冲着楠楠喊着。

“楠楠乖,那个地方很危险,吴爸爸知道你躲在里面,你别动,吴爸爸走过去接你,千万不要动。”那年他风华正茂,与妻子刚认识,对待学生像一位新晋小爸爸,温柔得不像话。

“我又不是傻瓜,被吴爸爸找到了,就不能和吴爸爸提要求了。嘿嘿,看我的!”那是一根在高处的粗管子,一根正在轻微摇晃的长管子。

“楠楠!!”

他伸出手抓,什么也没有,只一阵风吹过,两行热泪掉落,丢了魂魄。

眼前浮现的是楠楠昨天在日记本上歪歪扭扭写的字:

明天我要让吴老师答应我以后只当我一个人的好爸爸,我当他的儿子,不能有别的小孩子叫他吴爸爸了,这样的话我也是一个有爸爸的乖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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