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河爱流云
(三十二)班底
众人来到忠义厅,分宾主坐下,凌威为懋修介绍起厅中的几人来。
陈四海,威武堂副堂主,协助堂主处理相关事务,主管水运。襄阳本地人氏,家中世代以打鱼为生,故而练得的一身好水性,在水中可潜一炷香的时间不用换气,人送绰号“江中龙”。因为为人义气,好为乡邻出头,所以颇受乡人信重,渐渐身边聚拢了十几个性情相投的青年人,大家抱团取暖,在这汉水之畔也有了些名声。
一些宵小之徒眼红陈四海等人每日的收获,便勾结官府小吏,借机欺压,讹诈钱财,起初,为兄弟们和家人计,陈四海委曲求全,每月拿出二两银子来求平安。谁知你退一步,他便进两步,恶人欲壑难填,到后来,竟张嘴要月银十两。这可是敲骨吸髓,抽脂喝血,陈四海他们无论如何也是凑不出来的。
无奈之下,陈四海痛打了收钱的恶徒,却被襄阳府小吏诬为聚众闹事,意图不轨,而投入监牢,每日里折磨不止。适逢凌威初到襄阳,因打抱不平也被投入监牢,与陈四海关在一处,见狱卒如此欺辱陈四海,凌威气愤不过,不顾自己安危,将其一顿暴揍,结果惹来一顿好打,因此而与陈四海结识。两人均是义气汉子,又同时身陷囹圄,几日相处下来,甚是投缘。
后来,凌威得友人相助出了监狱,之后便积极运作,将陈四海也救了出来。陈四海见凌威孤身一人,便极力邀请其留在襄阳,并感恩义,敬其为人,服其武功,更是要将头领之位让与凌威,凌威坚辞不受,奈何陈四海以死相胁,无奈之下只好接受。
(后来凌威知道自己中了老陈的“奸计”,那是老陈为团队绞尽脑汁也无能为力之下的撂挑子之举,可木已成舟,覆水难收,老陈又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架势,凌威打又不是,骂又不是,只能一场好酒下来将老陈灌的酩酊大醉,才算了事。不过凌威清楚陈四海的让位实是成就了自己,表面虽不依不饶,内心里却是万分感激的,此后对其更是倚重。每当自己有事外出,唯一放心交托帮务之人便是陈四海了。)
几年下来,在凌威的带领下,由一个十几人的小团伙,发展成上百人的威武堂,从打鱼求生的合作社,变成了集贩运、走货、航运为一体的综合业务集团,以前的老兄弟个个都过上了小康生活,帮中弟兄也都饥有食、寒有衣,于是人人敬服,个个归心。陈四海也为自己当年的让贤暗暗得意,对凌威的指示几乎到了盲从的地步。
胡振,威武堂货运部主事,兼总教习,凌威之下第一战将,也是威武堂的颜值担当。胡振系出名门,乃武当派俗家弟子,12岁上山拜师学艺,20岁艺成下山,在江湖中行走,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年为灭一伙欺压百姓、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的山贼,一人傍晚上山,凌晨下山,期间只闻嗷嗷喝杀之声,不见仓皇败退之人。血战一夜,自己虽负创数处,却尽屠山匪五十六人,一战成名,江湖人称“震天雷”,只因他打杀之时,必大声呼号,常令敌人心惊胆颤,未战先怯。
胡振本是郧阳府人,凌威一次送货途经郧阳,为地痞恶霸借机敲诈,凌威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拿出银两,准备消灾免祸,却不想对方见此,以为凌威好欺负,就坐地起价,胡振恰好经过,看不过眼,出言将地痞赶走,因此与凌威结识。彼此通过姓名后,方知对方是自己久仰之人,一顿酒食下来,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凌威便极力邀请胡振加盟威武堂,胡振因父母年迈,自己又是独子,不能久离。凌威无奈返回襄阳后,思之再三,便在城内购置了一处宅院,配备了仆人,然后再次亲赴郧阳,接胡振父母到襄阳安家。胡振为凌威诚意感动,在征得亲长同意后,就携同父母一起来到襄阳,成为威武堂的一名普通帮众。
凌威本要任命他为大护法,但胡振表示自己寸功未立,擅占高位,不能服众,实是不妥,只想从普通帮众做起,如不同意他就要返回郧阳。凌威无奈,只得同意,谁想一年不到,胡振就积功升至主事。又因其武功出众,为人面冷心热,被众人推举为总教习,在闲暇之时,负责训练帮众,很受大家的敬仰。
冯秀儿,副堂主陈四海的远房表妹,威武堂第一美女。自小父母双亡,陈四海的父亲念其孤苦,便接到家中抚养长大,视同己出。陈四海当时已十岁有余,对多出来的这个妹子,也是疼爱有加,故而兄妹两人感情甚好。
陈秀儿自幼聪颖,其父生前是个童生,耳濡目染之下识得一些文字,来到陈家后,陈父虽是个渔夫,却欣羡读书人,所以也曾让陈四海上过私塾,奈何陈四海一拿起书本,就打瞌睡,实在不是读书的料,陈父无奈,只得作罢。而置办下的书本文具,倒是便宜了妹子秀儿,使她从中得益不少。只是世人皆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秀儿识文断字的事便只有陈家人知道,秀儿也不是张扬浅薄之人,故外人不得而知。
然而威武堂草创之时,除凌威、陈四海外,其余人等大字不识几个,对账目文书实在无人处理,陈四海这才想到让秀儿来帮忙,这倒让秀儿发现了自己在处理账务文案方面的天赋,不几天便把原本混乱的内务处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加之这些账务涉及帮中机密,不足为外人道,本需自己人处理,秀儿就成了当之不让的人选了。之后文浩的加入,则更是加速了秀儿的成长,几年下来,这个不黯世事的村姑,也被历练得处世周到,做事精明,成了凌威的得力助手。虽然仍不时有些羞涩,却是女儿家的天性。
懋修与堂中众人一一见礼,看着面前忠厚憨直的陈四海,勇猛彪悍的胡振,英姿飒爽的冯秀儿,还有旁边沉稳自守的文浩,懋修对威武堂的班底便了然于心了。
武有陈、胡,文有冯、文,再加上进来时随处可见的精悍帮众,这二哥的威武堂,可不是什么草台班子,皮包公司,而是制度健全,人才荟萃的希望集团呀!
懋修心中为凌威暗自高兴,嘴里对几人赞不绝口,但却言之有物,对众人点评到位,绝非虚伪客套之词。要说夸人,这对过去曾是孩子王,主修过心理学,现在精神力超常,见识不凡,耳聪目明的懋修来说,并非什么难事。一时间忠义厅内暖意融融,气氛热烈,即使是冷傲的胡振,羞涩的秀儿,也没了初见时的矜持,与懋修攀谈起来。
而在后面的欢迎晚宴中,懋修算是真正领教了江湖好汉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豪情,连原本有些羞涩的秀儿,也向自己连敬三大碗,并且秀儿总是先干为净,看着三碗下肚,脸色越加红润,却不见一丝酒意的秀儿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自己,懋修虽有些醉意,但哪好拒绝,连忙喝下手中的酒,咕冬,咕冬,咕冬三下,引得周围的众人齐声喝彩,想不到眼前这个文弱书生,竟有如此海量,毕竟之前与众人对饮,懋修已连喝了数十碗不止了。
酒品即人品,能喝酒便是好男儿。
一下子大家就对懋修生了亲近之心,一个个都嚷着要和张公子碰酒干碗,凌威也不阻止,文浩乐见其成,胡振推波助澜,秀儿默默倒酒,懋修无从推脱,只好碗到酒干,场面更加热闹了,于是乎懋修就有了来到大明后的第二场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