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同族伯父张安祥:父亲的救命恩人

同族伯父张安祥:父亲的救命恩人

因为父亲,因为铁路,我不能忘记他老人家:同族伯父张安祥。

村西三百米处有火车站,交通甚为方便,村民收入少,少有少的用法:坐火车,不买票。过去村民聚在一起,除过议论你家吃甚,他家又吃甚之外,更多的话题,与火车有关。尤其是坐火车不买车票,想到哪儿就到哪儿的人,人们惊奇的同时,不得不承认人家有本事,有能耐。除过铁路人员不说,人家坐火车理所当然,自然免票。村民要是那样,你说神气不?

坐火车多了,自然会总结出一些经验。比如,太原开往北京南那趟列车,一般是没事,只要你能进了车站或出了车站,列车上查票的机会绝对少。太原开往大同那趟列车,也比较保险。这个结论,是车站售票员对我说的,他说没事,我说那好。列车一来,自己心跳明显加快,还是花两元比较安心。一下车,放松了,不以买票光荣,而是后悔又贡献了两元钱。

这话扯远了,不过想起一个人。

同族伯父张安祥,在我懂事时就去世了。按辈份排下来,我叫他老人家伯伯。他老人家活着的时候,曾担任村治保主任,会鼓捣电器,会杀猪,会宰羊,生活比普通人家好。还会做针线活儿,比如织毛衣做鞋等,比有些女人还有本事,是村里一个能人。

那年父亲被电击倒,是他老人家用人工呼吸救活父亲,他老人家是我家救命恩人。言谢的同时,想起他老人家两件事,补历史之短。

一日,他坐火车进城办事。一上车,他把车票含在嘴里,头伸出窗外观赏风景。列车员查验车票,他装没听见,列车员推他,他张嘴一动,车票掉在窗外,气得他直埋怨那位列车员:你看看你,把我车票弄丢了,我可咋办?列车员见他悲痛欲绝,车票没了,就不用查验了。“下次把车票装口袋里。”他说有口袋,我还用含在嘴里?

最后他对我们说,车票是他在路边拣的。然后,流露出一丝得意,别人则是满脸惊诧。

还有一事。很早以前,村民把摩托车叫电驴子。那时公社送信的人,就骑着这样一个家伙。一天,送信的进家烤火,电驴子让他老人家看见了,以为是个机器,别人能骑,他也能骑。周围有几个村民:你骑它转两圈,把我这个王姓倒过来。结果,他骑上了,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并且越转越快,吓得人们四处乱跑……送信的出来一看,他也傻眼了,对他喊:把手松开。

他听不进去,他着急!一着急,手中的车把握得更紧了。这下好了,他不知道那是加油机关,结果电驴子越跑越快……转了几圈之后,他体会到一些经验,手一松,车慢了许多;再一松,电驴子停住了。送信的见车平安,没有发火:公家东西,弄坏咋办?你能赔起?

因为这两件事,村民对安祥伯伯另眼相看:一是机智,二是勇敢。

他有五个孩子:大女儿叫鲜花,1962年5月2日(农历三月二十八)出生,小学和我同学。老师不在时,我们常常开她玩笑:二加二等于安祥祥。她大怒,然后上告老师,老师没办法,我们更加猖狂。然后上告她父亲。安祥伯伯听不出二加二等于他,有什么错误,又有什么不对,和老师也说不出个理由,只好作罢。我们见她父亲没反应,更加嚣张。二加一等于鲜花,鲜花拿我们没有办法。二加三等于兰娥。鲜花大哭,之后还是没办法。兰娥是她母亲,大名张兰娥(1942年5月7日出生),我叫兰娥大妈。

那时就这么淘气,如今想起来,觉得孩子气十足,认为那样自己就高兴,认为那样自己就开心,没想到自己的高兴和开心,让别人不高兴不开心,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

如今,安祥伯伯那个院落,已失去昔日光华。鲜花嫁在下河北村,丈夫在城里上班,为人精明能干,日子过得还算小康。鲜花她二妹,人们都叫二鲜花,和大妹秀莲同龄,也嫁在上佐村,女婿在供销社工作,这几年承包门市部,据说收入可观。家中最小是男孩,他叫永红(1973年2月16日出生),和我同辈,有力气,人勤劳。村民都知道,他家祖坟有块石碑,躺了好多年,是永红重新“竖”起来。2004年冬天,我和父亲看那块石碑,碑文是邢子述老先生写的,石碑上的字,出自祖父之手。

子女自有子女的活法,就是苦了兰娥大妈,中年丧夫,可说不幸,一人拉扯五个孩子,实则不易。风里来雨里去,困难没有压倒她,是她开朗的性格起了作用。几年前,有人给她说合一些男人的事,她怕子女跟上受气受罪,硬是免了许多口舌和是非,可惜老人于2006年3月15日(农历二月十六)下世。

因为车票,想起安祥伯伯一些往事,为他救父亲一命之恩,我不敢有半点轻视他的言语,在此祝他老人家安息,并祝福所有活着的人:幸福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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