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标准答案》1.15 溺爱如山 一

1.15
把白雅丹送到家门口，陈卓阳执意把林小米带回了家，一打开门，电话机正在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响个不停。林小米连忙跑去接，那头传来了李静略带焦急的声音，“小米，你跑哪去了，一整天不在家？”
“妈，我们同学去爬山，下午去唱歌了，刚回来。你怎么不打我手机？”林小米气喘息息坐到了沙发上。
“我打了，你没接。没什么事，就是不放心，打个电话给你，你一个人回来的？”那边女儿的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李静的担心便放下了。
“奥，我可能没有听到，我们去逛夜市了，阳阳送我回来的。”林小米掏出手机看了眼，手机上有两个妈妈的末接电话。
“阳阳回来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李静马上变得警觉起来。
“是啊，他前天晚上就回来了，我们刚到家。”林小米没有查觉妈妈声音的变化。
“小米，你们两个人在家，没出什么事吧？”李静犹豫了下，声音还透着明显的担忧。
“没有啊。”林小米没心没肺地应了一句。
“小米，你跟妈讲，你真要和阳阳在一起，爸爸妈妈不反对，但你们现在太小了，还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妈，你说什么呢，他就是送我回来，马上就回去了。”林小米听明白了妈妈的意思，打断了她的唠叨。
“你把话筒给阳阳。”李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透出一种不容拒绝的严厉。
“我妈要跟你说。”林小米把话筒递给了陈卓阳。
“阿姨，你好，我很想你哎……”陈卓阳接过电话，嘴像马上抹了蜂蜜一样。然后林小米听到陈卓阳在说：“知道，知道，谢谢阿姨……，阿姨你放心，打死我也不敢欺侮小米，都是她欺侮我……，您一百个放心，绝对不会，我马上就回家了，好吧？”挂掉电话，陈卓阳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感叹道：“阿姨可真厉害，隔那么老远也能遥控指挥。”
“那你还不回家。”林小米挑了挑眉。
“我又不会留下来过夜，你怕什么。”陈卓阳起身自己到冰箱拿了两罐饮料，打开后一罐递给了林小米。
“谁说我怕你，我要去洗澡了，你赶紧回家。”林小米接过饮料没喝放到了茶几上。
“账还没算呢。”陈卓阳喝了口饮料，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算什么账？”林小米抬起头，眼里带着疑惑。
“早上干嘛扔下我跑了？你不会真喜欢那个贱人吧？你跟着他，难道以后去卖臭豆腐啊？”陈卓阳想到郑建看林小米的眼神心里就来气。
“你神经病，你不是也和萍萍在眉来眼去，在KTV不是唱得很深情嘛。”林小米翻了翻眼白。
“我……我那在大庭广众的难道会……”陈卓阳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转了一副语气“你不会是吃醋吧？”
“谁要吃你的醋，快点回去。”林小米火了，拽起陈卓阳朝门口走去。
“原来真吃醋了，别生气了，我明天给你送早饭。”林小米吃醋，陈卓阳心情大好，趁不注意还迅速亲了一下她的脸，吹着口哨离开了。林小米目瞪口呆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啪的一声重重关上门。靠在门后发愣，这是不是初吻，亲脸应该不算吧？

第二天中午，李静回到家后一声不吭走进林小米的房间，陈卓阳正在电脑上教她打游戏。李静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把两人全身打量了好几遍，甚至还围着林小米的床走了一圈，包括垃圾筒也没有放过。最后陈卓阳说了句，“阿姨，我才来不到一个小时，你别这么看我。没你同意，我哪敢啊。”
“你这孩子，阿姨这样做还不是为你们两个好，恋爱谈得太早，对你们两个都不好。”李静松了口气，女儿的表现没有一点异常，两个人虽然坐在一起打游戏，但中间还是保持着相当一截距离。
“你打算把这当成家了，好回去了。”林小米轻轻推了推陈卓阳示意其离开。
“我不怕你一个人闷嘛，你要不要去我家玩？”陈卓阳把手里的鼠标松开了。
“不要。”林小米一点没犹豫。
“好，那我回去了，有事打电话给我。”陈卓阳一脸不情愿地离开了。
陈卓阳一出门，李静便在刚刚他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小米，你跟妈妈说实话，他昨天没有留在这里吧？”
“当然没有啦。”林小米头也不抬，眼睛还在眼花缭乱的电脑屏幕上，陈卓阳带她打，升起级来果然不是一般的快。
“真的？”李静又重复了一次。
“当然是真的，妈妈，你们怪不怪，以前我不待见他，你们还来跟我说不能这么对他，还觉得他挺好。现在他到我家来，你又这么紧张，你们不是巴不得我嫁给他嘛？”林小米觉得自己妈妈越来越罗嗦了，真怀疑她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你这孩子，知道什么，以前你们小，吵吵闹闹没关系。现在大了，妈不是说他不好，只不过不能让你们太早那个。”
“半年就长大了？”林小米松开了拿在手里的鼠标，和妈妈一争执，游戏直接就挂了。
“真是女大不由娘，就知道顶嘴。以前你一心读书，妈知道你没这个心思。你现在要上大学了，功课也轻松了，我告诉你，谈恋爱可以，底线一定要有，知道没有？”李静又苦口婆心叮嘱了一句。
“知道，知道，真啰嗦。”林小米撇了撇嘴。
“我啰嗦还不是心疼你。”李静嘀咕了句，走出了房间。林小米也把游戏关了，没有陈卓阳带着，她纯粹就是挨打的份。
孩子高考完了，两家又住得近，李静思索着应该给孩子上点约束。犹豫片刻后她拨通了冯美芬的电话，很快约定了晚上的见面。
林小米觉得大人的世界她真的越来越搞不懂了，李静中午还在说要她和陈卓阳保持距离，晚上却又变成要带她陈卓阳家吃晚饭。妈妈葫芦里装的是什么？她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刚走到别墅外边，陈卓阳便跑了出来，一口一个阿姨，叫得比妈还亲。
大人去了书房，陈卓阳拉着林小米在客厅里翻着各种游记和图片资料，还问她想去哪。马尔代夫，塞班岛，马厘岛，还有欧洲巴黎，澳州明显是情侣渡假的地方。陈卓阳的兴致很高，凑到林小耳边说道：“小米，你说他们避着我们谈什么，是不是把我们的事定下来？”
“你做梦。”林小米一把推开了陈卓阳，心里却非常没有底，担心自己的妈妈不会就这么随随便便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说定了吧。
“怎么也是更进一步了，我爸妈连见面礼都准备好了。”陈卓阳兴奋两手不停搓着。
“你……你整天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林小米白了他一眼。
“你啊，我现在白天晚上都在想着你。”陈卓阳一副赖皮相。
“你……滚”林小米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李静从楼上走下来，陈志成和冯美芬也跟在后面，三个人脸上全都是笑意盈盈的。林小米有种不好的预感，看上去怎么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还背着自己和陈卓阳。冯美芬招呼大家上桌吃饭，林小米走过去倚着李静坐了下来。菜比前天更丰盛，鲍鱼，燕窝，鱼翅都上了，几乎是怎么奢侈怎么来。饭桌上三个大人谈笑风生，一团和气。林小米一直担心着妈妈会不会答应了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陈志成和冯美芬的话更多的是附和李静点头。陈卓阳被兴奋冲过了头，也没有注意到这种情况。
晚饭后移到客厅，陈卓阳凑到林小米耳边：“看到没？我说得没错吧？”林小米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心，要是大们真要乱点鸳鸯谱，她一定誓死不从。
“妈。”
“妈……”话题从北京到千塘，又从国内到国际，就是没有提到眼前，陈卓阳先沉不住气朝冯美芬叫了好几声妈妈。
冯美芬看了他一眼，却没有理他的意思，倒是李静转过身来朝他说道：“阳阳，你是阿姨看着长大的，阿姨也喜欢。不过阿姨还是那句话，你们两个都还小，应该以学业为重。等你以后会明白，大学四年的知识比起你们以前任何时段的都重要得多，甚至会影响你们一生。你的心思阿姨知道，你们两个喜欢一起玩，只要小米愿意，我跟你叔叔也不反对。其他的事情，等你和小米大学毕业再说，记住你知道阿姨跟你说的底线。”李静把书房里的话再说了一遍，小米连十八周岁都没到，她自然不想这么早就订下来。
“对，对，顺其自然，孩子还小。让两个孩子自已处着，你小子别欺侮小米。”陈志成附和了句。尽管他和冯美芬都极力希望两个孩子的事早点订下来，但李静在书房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理由也无可反驳。他们只能按要求约制一下自己的儿子。
“爸，我哪敢欺侮她，都是她欺侮我。”陈卓阳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不满抗议道。
“好了，好了，你是男的，让让小米，女孩子要哄的。再说了，小米这么乖巧，怎么会欺侮你。”冯美芬也只能附和。
陈卓阳闭上了嘴，像只气鼓鼓的青蛙坐在沙发边上悄悄朝林小米挤眉弄眼。林小米表面上一脸正经，心里却早就乐开花了。她觉得妈妈真是太了解自己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妈妈就差到感激涕零的程度。当然如果自己妈妈能够替她说出，陈卓阳，小米不喜欢你的，你少来缠着她，那她一个定会激动得扑上去给妈妈一个吻。
离开的时候，冯美芬拿出很多东西，说是北京带回来的特产，叫陈卓阳帮忙抱到林小米家里。李静的态度很明确，既不是拒绝，也不是接受，但绝对不允许陈卓阳对小米有什么越轨的行为。作为陈卓阳的父母，他们暗中使点力帮帮自己的儿子。经过李静的出面，陈卓阳终于没有再天天跑林小米家来，也没有天天打电话来缠着她。陈卓阳有一次偷偷说过，她妈妈是只笑面虎，被林小米踢了一脚。
对于李静的干预，陈卓阳虽然老大不情愿，倒也没有过多的抱怨。他觉得林小米迟早都是自己的，早一点晚一点也无所谓，只要林小米在自己身边就行了。李静除了规定两个孩子在房间里不许关上门之外，也没有过多的管束两人。两个人还是该打的打，该闹的闹，没有高考的日子，吃吃玩玩过得很愉快。
林小米的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和她同宿舍的萍萍和白雅丹的日子却每天都在烧饭煮菜中度过。白雅丹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厂职工，两个人都早出晚归的，于是高考完，白雅丹便被要求在家里烧自己的中饭和一家三口的晚饭。萍萍的父母开了一个小店，但妈妈迷上了麻将，甚至到彻夜不归，萍萍要吃饭只能自己煮，然后再给看店的父亲送点去。
郑建高考后的日子还是在读书中度过，因为除了读书，别的他都不会。许春花把卖臭豆腐的小车推到楼下，打开门老公已经睡觉了，郑建一语不发地起身下楼帮她把东西拿上五楼。然后回到阳台上关上了门，一会儿，阳台的灯熄了。经过被同学撞上这件事，许春花也不再要求郑建晚上帮自己收钱，宁可自己忙点。当妈的知道自己儿子面子薄，摊不下脸 ，便不再勉强他。
许春花对着关灯的阳台微微叹了口气，老伴和自己都下岗了，一家三口挤在一个三十平方的老房子中。老伴在环卫所扫地，每个月一千来块钱。自己支了个卖臭豆腐的摊子，起早摸黑的每月顶多也就两千来块钱。两个人省吃俭用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郑建身上，郑建确实也没让两人失望，每次考试成绩都是第一。许春花知道郑建嫌自己卖臭豆腐丢人，可以如果能够找得到工作，她也不愿意去起早摸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风雨无阻。

上一章 小说《标准答案》1.14青春最不能输面子
下一章小说《标准答案》1.16 溺爱如山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