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盆里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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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的玫瑰枯萎了。
这枝玫瑰是我和女朋友相恋的时候种下的，她送来的种子，我负责其他一切，浇水施肥还有光照。
可是玫瑰到最后还是枯萎了。
而我的女朋友也和我分手了。
一天有事没事就在阳台上发愣，看热闹的街景和沉默的街景，欣赏来往的人群和驻足聊天的人群，太阳升上来又落下去，夜晚过了白天也不会停留太久。
只是那只玫瑰花只有根，没有叶没有花，光秃秃的枝干像许多刺指向天空。而枝上本来就有的那些刺，因为我的无聊而折完了，无聊一天我就折一根，无聊一天我就折一根，最后全都折完了，只剩光秃秃的枝干，像我光秃秃的内心。至于我到底无聊了多少天，没有算过，也没法算。
花盆就那么样，曾经耀眼过现在只剩褐色，我想我总可以再种点什么吧！
女朋友没有了，
玫瑰也枯萎了，
但我可以栽上新的我爱啊！
花市很远，邻居也没有种花的，于是我到楼下灌木园里弄回来一株草。
这么久的养花经验，辨别草的好坏的能力还是有的，越绿越好，草叶不能蔫了，更不能有枯黄的迹象，根系要发达，根系的泥土必须是潮湿的，这样的草才好。
在我家阳台的花盆上，我像对待玫瑰一样对待这株草，浇水施肥光照。
一个星期以后，草却出现蔫了的迹象。
于是我更加小心地侍弄这株草。
又过了一个星期，草叶有些黄。
急得我火烧眉毛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于是我更加谨慎地侍弄它。我甚至找到几本关于室内种植的书，一边侍弄这株草一边学习。可是书本上只讲如何种植花，没有讲种植草的，我只能拼尽脑力触类旁通。
又过了一个星期，那株草彻底救不活了。所有的叶子都是瘫软的，贴在泥土上，颜色也是一半黄一半绿，至于根系，是我不想看也不敢看的地方。
“好吧，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我对自己说。
女朋友走了，玫瑰花养不活了，连一株野草也要背叛我。
我忽然想起楼下的灌木园，野草在那里还有伙伴，它不孤独，它有自己的生活，它有自己的环境。
一株草……
玫瑰花……
女朋友……
我猛拍自己的脑门，庆贺自己突然的清醒。
玫瑰花必须有人来欣赏才是玫瑰花，一株草必须有自己的环境才是一株草，所以她们最后才都死了。
我忽然觉得，我对不起我的女朋友，我让她缺失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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