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涯草
当晚回到住处,我什么也吃不下,于是伏案写完下面的文字。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很累很累,累得不想动弹……
1
2005年很快就走到了尽头,风儿不在身边的日子也曾让我有一种形单影支的感觉。可是无论怎样我的心里一直揣着这个可爱的小妹妹。
春暖花开的时候,年也就过完了。经过和哥嫂长达一个多月的辩解后,我又一次带着几分幻想回到了成都——这座来了就不想走的美丽都市。
喧闹的火车站没有变,依旧人来人往;平坦的一环路没有变,依然车水马龙;府南河的夜风没有变,仍旧乍暖亦寒。
唯一改变的是,风儿不在这座城市里了。她的手机已经停了,朋友也更换了新号码,一下子我又回到了初到蓉城的境地。
每天只有忙碌起来才不致于分散注意力,庆幸的是我们的事业还在步履维艰地开展着,还有那个叫夜来香的女孩子在日记里一天天地温暖着我失落的心。而我梦寐以求的《草夜集》也在这年的元月编纂完成,只可惜文采和财力有限无法出版。
五月的一天,阳光明媚。半年的磨砺几乎忘记了风儿,我骑着新买的二手自行车穿梭在成都的大街小巷,自在地看熙熙攘攘的人群、缓缓的车流。心是那么地高远,以致于无法判断路在何方。
当我正在郭阿姨家做售后服务的时候,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哪位?”
“李哥哥,我来成都了,想见见你……”
听到风儿那熟悉而又久违的声音的那一刹那,我的心似乎有莫名的疼痛。不是怨恨,不是欣喜,如果非要定义的话,我想应该是感动。
记得2006年春节大年初四打电话给她的时候,由于她玩世不恭的言辞,我已经对这个所谓的妹妹不抱任何希望:她搞丢了我借给的公司的血压计,年前分明说要还我,可是第二天就不辞而别,让我在领导面前抬不起脸。
我一向是公私分明的,丢了物品肯定要赔偿,可是我没有想到她在电话中竟教我蒙混过关,还劝我离开公司,从而一了百了。
为什么当我们已形同陌路的时候又一次出现?为什么年后的三四个月没有音讯?我又是她心中的什么人?同事,亲人,还是用之即找,不用即弃的朋友?
郭阿姨家的音响里又传来那首多年前就流行的老歌——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该放就放,再想也没有用,傻傻等待,她也不会回来,你总该为自己想想未来……
是呀,我真该为自己想想未来。
又一次来到电脑城隔壁巷子的那家餐馆,看着她被太阳晒得略显黑色的脸,似有几分憔悴,还有那双可爱的小手(虽没有为我洗过一件衣服),却早已不象从前那么白皙。
我不想说话,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呆呆地坐着,看她去忙着点菜。此顿无酒,没有理由。
“成都的天气还是这么热,我都没做什么,就已满身大汗了,你们公司人还多吗?效益怎么样?”
“托你的口福,我们还可以:人没有走完,还招了些新鲜血液。这么久你去哪儿呢?干嘛又来成都?”其实我很想说为什么又来找我,可觉得那样太露骨,就换了措辞。
“我去了重庆的姑姑家,做了一阵子网通电话销售,觉得没意思,就又来成都找你们。”她的眼中划过一丝忧郁,尽管隐藏地很严实,还是被我看到了。
“莫不是又为了那个帅哥吧?你们发展怎样了?”(2005年8月风儿去了另一家公司,不久便谈了一个男朋友,听说过得很开心,不常联系我自然说得过去。)
“甭提了,那个家伙整天连个影子都没有,一会儿说去上海,一会儿又说去北京,还借了我一千多块钱,现在都没还……”
不明白像风儿这样在我面前十分聪明的小女孩,为什么到了别人那里却是那样地傻,傻得不知道被人骗了多少次。忽然明白了她一定在心里对我这个“纯洁”的哥哥仍存有戒心。
那顿饭是我要她请我的,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是五月十六日。
2
现在那个曾经让我既爱又怜的小妹就站在我的面前,我晓得她从来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来也一定不会例外。
果然不出所料,从谈话中我知道了关于她的一些事:年底时在公司赚了两千块钱,曾扬言给我说要寄给父母亲,谁知私自买了一部名牌手机,结果弄丢了。接着听信同事的谗言远赴广西,险些被卷入传销团伙。最重要的是她年前还被部门经理骗走了两笔货款,因此上了公司的追讨名单。
从广西被接回家后父母不再让她出门,可她还是想方设法来到蓉城,据她讲住在朋友处。今天本来是要去应聘的,刚好经过这里才打了我的电话。看了她手中的三个应聘单位名称,我还是劝她放弃。
“你还是不要去了,就你的作风,不是我打击你,根本吃不了做一名化妆品分销员的苦……”
“是呀,天越来越热了,我也想找一份不被太阳晒的工作,可是不好找呀……”
我该怎么办?帮还是不帮?帮她的话,也许对自己又是一种伤害;不帮的话,对她也许是更大的伤害。尽管她在成都有几个朋友,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有谁勇敢地站出来了?
第二天,我托关系为她找了一份工作,并亲自送她到地方,再三叮嘱她认真工作,至少坚持到天凉的时候。
就这样,一切又恢复到不相见面的从前。
3
五月二十二日晚上九点的时候朋友打电话告诉我,风儿不见了。这个有点疯的女孩儿,才上班不到一星期就玩失踪?不会出什么事吧?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仍未归来,我急了。联系了她所有的所谓朋友都一无所获。
凌晨过后,我在日记中写到:无论她在什么地方,如果不打电话给我,到早上八点再不出现,我就只有报警。同时加了一句:但愿她能平安归来。
中午我和同事赶到了风儿上班的地方,两个人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报警也不是,不报更不是。正在大家心急如焚的时候,下午一点多,她竟然冒了出来。
“你做什么去了?”一见到她我就生气地问。
“去上网了。”她有气无力地回答我,毕竟上一个通宵的网的确很累人。
“你玩就玩,至少也要给经理或同事打个招呼呀!再不行,也可以给我说呀?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多大的人了为什么还这样?……这份工作你到底还要不要做?”
“做,没说不做呀?”
“如果你再不听话,我一定把你带走。实在不行,就给你家打电话,让他们把你领回去……”
她不说话了,似乎眼底有泪水闪烁,但始终没有掉下来。她已经坚强了许多。
后来,我从朋友那里得知,自从上网未归事件过后,风儿听话了许多:不再因为工作的苦闷私自外出,学习上也进步了许多。尽管她的工作是包吃住的,可是没过多久,她存在我银行卡上的叁佰块钱还是被取走花光了。
4
六月很快就到了,风儿已经可以正式上岗了,而我却失去了工作。
突然有一天她打来电话,说病了要借壹佰块钱。
此时我的心情正有一些烦闷,最主要的是我的银行卡上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为什么你在这个时候不去找你的那些朋友,偏偏要来烦我?我究竟是你的什么人?用得着的时候就想起,用不着干脆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我冲着电话那头的她大声地喊着,只为发泄心中的失落。接下来又打电话给就近的朋友——送钱给她。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却是,前两天去看她,听她说经常和一些朋友在我租住的小区附近的休闲场所玩。也许她又恋爱了,无所谓,反正我又不会爱上她,只会像哥哥一样关爱她。
不记得那天和她的同事总共喝了多少白酒,也不记得怎么从她工作的四楼独自走到五百米外的公交站台,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床上泪水从心里溢出来,噙满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