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是《经济学人》在今年 6 月 28 日发表的专题报告之一,作者聊到互联网的设计初衷与此后的商业冲突。
网络效应是科技巨头崛起的核心解读,可是在不同层级中,互联网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以及为何会产生不同特征?未来面临垄断,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这篇详实的历史追溯让我突然对如今区块链技术的演化有了更深的理解。
了解区块链最简单的方法是将其视为互联网的自然延续。
几十年前,信息移动需要时间、精力和金钱,例如我们去图书馆查询资料。而后,互联网出现,信息可以即时免费地传递到任何地方。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把过去的科技进步视为信息革命。
如今,08 年金融危机之后,事实证明,金融体系是十分昂贵且繁杂。在这个你可以向世界上任何人发送电子邮件的时代,为什么不能发送汇款?于是乎,这引发了数字货币的想法,上次我就亲身体会过跨境转账的痛苦。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如果我们要将这些东西数字化并使其快速移动,那么将控制权集中到某一方可能是一个坏主意。因此,区块链追求的是去中心化,且可让每个人都可以控制自己的金融生活。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只闻热潮,却鲜有普及。不过,就像很多行业初期一般,预测未来一定是对当前社会与商业有了足够深入的思考与实战后的结果。这一方面,孙正义的确是我们值得学习的榜样,据说他早在 10 岁时就已经看穿了未来的财富增长曲线,设定了人生目标。
常言道:不确定性是这个世界最为确定的事情。
互联网未来到底会是怎样的图景?前些日子特意翻译了这篇报告,相信它会给你带来更深入的思考。
希望你能够有所启发。
原文链接:https://www.economist.com/special-report/2018/06/28/the-story-of-the-internet-is-all-about-layers
在《信息规则》这本书中(它于 1999 年出版,至今仍是关于数字经济学的最佳读本之一),Carl Shapiro 与 Hal Varian 这两位经济学家创造了一个流行术语「网络效应」,意指数字世界的规模将水涨船高。一款电脑操作系统越流行,它吸引的应用程序将越多,进而带来更多的用户,如此循环。二十年前,这一观念让人们理解了微软及其 Windows 操作系统的力量。今日,它也是脸书、谷歌与其他科技巨头崛起的源动力。例如,更多人注册加入社交网络,它将会对现在与未来的用户产生更多的价值。
然而,Varian 先生对于自己的知识繁衍如何被大众使用或是滥用不甚满意。「唯一比经济学家更危险的就是业余经济学家。」他在 2016 年底布鲁塞尔的一次会议上说道。「目前却有太多业余经济学家喜欢信口雌黄地讨论网络效应。」他认同一些企业从网络效应上受益匪浅,特别是微软与脸书。但是,对诸如亚马逊的电子商务或是谷歌的搜索引擎而言,网络效应几乎毫无帮助。
批评者们也许会指出,这一评价只是自利罢了:Varian 先生从 2002 年伊始便是谷歌的首席经济学家。但是他的确说得有理。尽管经济动力起到重要作用,互联网如何变成中心化的故事却是更为复杂。它更是关于连锁反应而非网络效应。
为了理解互联网的近代史,我们必须要记住,正如大多数字系统一样,互联网是分层设计的。最底层是一切允许不同种类的网络或是设备相互交换信息的协议,或称之为内网(也就是互联网)。在这一层级,它仍然是去中心化的:没有任何一家公司能够控制这些协议(尽管提供这些互联网权限的公司数量已急剧下滑;大多数美国人只能两者取其一。)
然而,下一层,也就是一切发生在互联网上层的事物,已经变成过于中心化。网络或是其他互联网应用程序尤其如此,后者包括了大量消费者服务,从网络搜索到社交网络等。
中心化也在互联网的「第三层」大行其道:它衍生的一切扩展程序。大多数人只用两个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其中之一:苹果公司的 iOS 系统或是谷歌的安卓系统。云计算就是亚马逊、谷歌与微软三者之间的博弈竞争。接下来就是数据。亚马逊、脸书与谷歌不仅主导了它们各自的核心市场,它们还积累了比其他西方互联网公司更多的数字信息。事实上,它们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范围内的数据库,利用储存的信息出手给目标广告业务,加速人工智能服务。
问题来了,为什么不同层展现出了如此不同的特征呢?互联网的底层是流动数据、发布信息,因而协议层并未记录之前传递的信息以及参与方。「互联网本无记忆。」Union Square Ventures 的 Albert Wenger 如此解释。那些发开最初协议的团体,国际互联网工程任务组与万维网联盟本可规则手册中添加上去。但是它们当时并没有这样做,也只是近期才想到。
第一个原因就是意识形态:很多互联网先驱们相信,这些协议足以防止中心化。另一个原因就是,尽管它们能够比传统的设定标准团体行动更为迅速,它们还是太慢。「若是互联网治理机制更加有效,我们本可不用见到这些私有参与者涌入这片空白市场。」宾夕法尼亚大学商学院的 Kevin Werbach 感慨道。
他们就是这样趁虚而入的。网络缺乏内置的记忆机制,我们便很难提供特定的应用程序。例如,网络商城就无法得知某位消费者此前的订单是什么。如今已然倒闭的软件公司 Netscape 利用「缓存」的方式来提供替代方案,这是在浏览器中储存的小型文件,最初被用来打造数字在线购物车。此后,随着电子商务越来越复杂,它们也就成了数字辨别符号,指向了服务器的对应数据。
这些细微的技术变革为一些公司成为互联网记忆库创造了良机。本质上看,谷歌就是网站的列表,亦是人们搜索历史记录的数据库。脸书保存了用户身份以及他们之间的交互。亚马逊收集了信用卡号与购买行为。但是,储存这些信息并不能完全解释它们是如何主宰各自市场的。这就是网络效应起作用的地方。
互联网本质上改变了一切形式的内容经济意义,无论是新闻还是视频。Stratechery 热门专栏作者 Ben Thompson 用「聚合理论」概括了这一转变。他解释道,在真实世界中,权力与利益归于那些掌握分发的公司,诸如印刷出版与电视。但是线上,分发几乎免费,最困难的就是聚合内容,发现最佳,并且提供给消费者。
因此,首要目标就是吸引足够多的用户,今日的网络巨头通过创造了极致的用户体验做到。例如,谷歌在与 Alta Vistas 这家 20 世纪 90 年代的搜索引擎领军者的竞争中获胜,全因操作界面更简洁,搜索效率更高效,搜索结果更为准确。一旦它们建立了这些优势,便开始了全方位发展。服务吸引用户,用户吸引了内容供应商(在谷歌的案例中,就是那些想要被指数纳入的网站),这样反过来提升了用户体验以及其他。类似地,更多人使用谷歌的搜索服务,它将会收集更多数据,帮助搜索结果更为准确。
在某个节点,谷歌与其他科技巨头便可从规模经济中获益。现在每一家都在全球各地拥有多个数据中心,掌握上百亿的服务器,使用极速的私有网络。谷歌占比最大,占据了将近互联网总流量的四分之一。为了提升云计算业务,谷歌也在打造三个全新的水底光纤,从太平洋到北海的海洋通道上运行。这样的投入使得其他竞争对手更加难以与之抗衡。
尽管谷歌从一开始就明白用户体验的重要性,它还是花了很长时间才了解如何从搜索业务中赚钱。一开始尝试过将技术卖给其他公司,而后它开始了广告业务,脸书与其他大型互联网公司此后也借鉴了这一模式。这一选择意味着它们不得不收集更多用户数据。它们拥有的数据越多,他们越能够找到精准目标,并为之收费。
这一方法大获成功,谷歌每个季度的战绩都提醒着投资者(今年前三个月收入达到 310 亿美元)。然而,在线广告这一商业模式有两大弊端,麻省理工大学的公众传媒中心的 Ethan Zuckerman 说道。它要求公司紧密追踪用户,鼓励中心化。此外,广告主们不得不向最广泛的广告网络屈服,以便得到最大程度的曝光。在两者之间,脸书与谷歌如今已经占据了全美国将近 60% 的在线广告业务,根据数据服务公司 eMarketer 的研究显示。
微软研究中心的经济学家,也是耶鲁大学教授 Glen Weyl 说道,成为广告业务的庞大数据中心也为公司的下一次进化变成人工智能公司做足了准备。它们不只是拥有海量数据,还拥有一群工程天才与必要的计算基础设施,将它们的数字储备转化成各种「认知」服务,无论是演讲、面部识别,还是无人机与自动驾驶汽车的软件支持。
科技巨头的批评者们,诸如南加州大学 Annerberg 创新实验室与《快速行动,破除陈规》的作者 JonathanTaplin 担心人工智能可能会引发另一轮的中心化。这当然会带来另一轮的网络效应:更多数据意味着更好用、更热门的服务,这反过来带来更多数据。最大的担忧就是,未来这些网络巨头将进化成为 AI 宗师,不仅主宰数字世界,还会统治其他行业。
目前,这有些科幻小说的味道了,它也可能永不发生。但是与此同时改变互联网的经济法则的梦想让互联网重回去中心化的本质正在由众多区块链创业公司和参与者积极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