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年和少年时代,我是个作恶多端的顽劣之徒,给家人带来了无尽的烦恼,但父母却几乎不曾打过我,反而自己在闯祸的过程中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一、膝盖的伤疤
上小学的时候,流行玩纸牌,最受欢迎的是“象狮虎豹狼”和“军师旅团营”,虽然只有一毛钱一套,但做为小学生的我们哪有钱财,向父母要他们又不给,心里又特别想拥有,自己有了好吸引别的同学过来一起玩。
怎么办呢?幼小的我想到了一个有效的办法——偷,偷别人家的肯定不可能,只能偷自己家的。我常常趁父母不在家时,翻箱倒柜地找钱,找到后就拿去买纸牌,由于是整套一大张,还需要自己把每张小牌剪下来,当时的我根本不能完美地驾驭剪刀,总是有几张被剪坏,坏了就扔掉,而且是全套扔掉,再买新的,当年的我就是这样挥霍!可是剪坏的纸牌往哪儿扔呢?倘若被父母发现,岂不是要遭受皮肉之苦?我想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床底下最里面,我们一家四口睡一张床上,床底下鞋子放的比较多,就算母亲打扫卫生,也不会轻易发现。
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父母都没有发现我的罪证,然而有一天我自己却暴露了。那天又翻到钱去买了纸牌,可是在往床底下扔废弃纸牌时无意间把一毛钱纸币扔进去了,于是赶紧停下手里的活跪着爬到床底下去找。刚一进去,就感觉膝盖刺骨般的疼痛,我哭着爬出来,定眼一看,哭的更痛了,原来是一块儿玻璃扎进了我的膝盖,这玻璃块儿肯定也是我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扔进去的!
我的哭声招来了母亲,物证摆在眼前,我如实招供!母亲并没有过多责备,而是抱起我去了诊所。
时至今日,那道疤痕依然清晰可见,每每看到它,心里还隐隐作痛,痛的不是伤口,是为自己的罪行而深感内疚!
二、耍贱被打
有段时间我特别贱,走路时手里总会拿着石子、瓦片或者土疙瘩块儿,看见谁就向谁投过去,用我自己的话说,我是在练习小李飞刀的独门绝技。我瞄准的对象一般都是比我小比我弱的小孩儿,或者跑不动的老头儿老太太,这样当下不会被反击。
那段时间来我家里投诉的人可谓络绎不绝,母亲可没少给人赔礼道歉,也没少批评我,可是我依然是贱性不改!直到有一天,我拿小石子投人家小姑娘,小姑娘一哭,她的哥哥跑出来了,她哥哥可比我大多了,又高又壮,我看了拔腿就跑,可是我哪能跑得过他,不一会儿就被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还被严重警告:以后再看见你拿东西往人身上扔,把你胳膊拧断!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耍贱了,那一顿揍断送了我的飞刀梦!
三、墙画之辱
农村家家外墙的底端半米左右一般都是由石灰抹过,有的还刻有图案。这半米的石灰墙,可是我们卖弄才华的大舞台。如果你从村里走过,你会看到,几乎每面墙上都被千姿百态的粉笔画占据,现在也有,不过现在的稍微文明些,而那个时候的墙上,大多都是画个小乌龟,再画个箭头,箭头尾端写上某某人的名字,或者直接就写着:某某是王八蛋,某某不是人等损人的坏话。
那天放学回家,在快到家时看到有面墙格外干净,于是就掏出在讲台上偷来的粉笔在墙上画了个乌龟,并在边上写了一句话:小A自画像。然后兴高采烈地回家了,可是万万没想到,我刚进家门,就听到门口有人在骂我,骂的内容比我画在墙上的难听一百倍,原来是小A的姐姐,我在墙上卖弄才华的过程被她看的一清二楚。母亲了解情况后赶紧给人赔礼道歉,还当她面狠狠教训了我一顿!而当时的我根本不知悔改,我暗下决心,下次一定画的更逼真,写的更难看,把她全家都写上!
四、离家出走
小时候的我,不但处处做坏事,还有个坏脾气——一旦父母批评了我,我就离家出走,在附近找个地方躲起来,听到父母到处喊我就是不出来!这个坏脾气可没少让家人担惊受怕!
有一次又做了错事,被家人训斥,我趁家人不注意顺着竹梯子爬上了屋顶,一开始家人根本没人管我,可是天渐渐黑下来后仍然不见我回来,这下了急坏了母亲,她发动了爷爷奶奶,叔叔婶婶,连邻居们也帮着四处寻找,可是找了大半天都不见我的踪影,母亲都急的要哭了!后来爷爷爬上屋顶,发现我正在熟睡,他把我抱下去放到了床上,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我醒来后,我感冒了,咳嗽不止,又是打针又是吃药的,难受的要死!我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上屋顶了,即使再离家出走一定要找个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可不能再受这罪了!那件事以后,我偶尔还是会这样戏弄家人,可是家里人再也没有去找过我了,每次都是自己饿了累了自己主动回家,久而久之自己觉得没趣,就再也不这样了!
五、双“斗”中指
爷爷是屠夫队里的主刀手,家里自然有诸多杀猪用的工具,有刀有斧,有钩有叉。我特别喜欢一个比较小的刀,类似于今天的水果刀。
有一天趁家里没人,我把它拿在手里玩耍,三叔突然走过来要从我手里夺走,我哪里肯放!我俩你争我夺地比划了半天,最后三叔握住了刀把,我握住了刀片,由于爱不释手我自然十分用力,只可惜我握住的是刀片,结果右手中指最上面一节的指腹被割掉了将近二分之一!
后来经过好长时间手指头才又重新长好,但我的中指指腹成了独一无二的“双斗指”(有两个指纹漩涡)。每天洗手的时候,都会看到那个与众不同的指腹,而脑海里浮现的不是当年的痛,也不是三叔的过,而是用过那把刀的爷爷。
六、羊鞭之痛
那天爷爷把刚杀好的猪肉放在大锅里煮,路过的我闻到了气味,我在窗台下停住脚步,用舌头舔了舔手指,然后捅破了窗户纸,从小窟窿眼儿里看到了诱人的美味,我口水直流!
我推门而入,走到大锅前,盯着一块儿瘦肉,久久不愿离开!终于我伸出手想去锅里拿,不料爷爷却从背后走来,他大喝一声,我被吓了一大跳,爷爷不让我吃!好说歹说就是不给吃,我一气之下把窗户给砸了,爷爷十分生气,走到屋里拿出一条绳子,把我绑在了院子里的枣树上,然后拿来羊鞭,新帐旧账要一起算(前几天爷爷刚买的竹凳子,我要坐他不让,于是趁他不注意我给扔茅坑里了),爷爷狠狠抽了我几下,然后我被绑了大半天……
那是爷爷唯一一次打我,爷爷不给我肉吃是因为那是别人的肉,他只是负责宰杀,因为家里有大锅,顺便帮别人煮一下,后天那人给爷爷留了很大一块儿肉,爷爷自然给我吃了!
七、飞鹰断腿
小时候的我个性张扬、锋芒毕露,热闹的人群中总是少不了我的存在,然而很多时候我都是别人不予理会甚至十分讨厌的对象,但那些感受是他们的,与我无关!可是有一天,我却被张扬的个性害惨了!
那年夏天,正是收麦子的季节,我们那儿流行用麦秸秆编织的“辫子”,编好了可以卖些许零钱,这是持家务农的妇人们的业余收入,也是她们唯一的收入,虽然不多,但足够她们买盐和酱油醋了。因此每家每户都会种些高秸秆的麦子,虽然它的产量并不高,这些麦子从地里割回来都会堆在家里,待掐去麦穗,留好有用的秸秆后,剩下的废弃秸秆就临时堆到了胡同里。
那天下午,小伙伴们闲着没事干,看胡同里的秸秆堆积如山,于是就联想到了成龙在《飞鹰计划》里的跳跃,一个一个爬到屋顶,然后往秸秆堆上跳,我看他们的动作一个比一个难看,于是叫停他们,自己爬到屋顶,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飞鹰,我看着面前的麦秸秆,脑子里想着成龙的动作,然后丛身一跳,结果我跳偏了,没有落在麦秸秆上,而是啪的一声重重地砸在光秃秃的地面上,我当场倒地痛哭,过了一会儿我想站起来,使尽了全身力气却无济于事!我的左腿,无法伸直了!我哭着求救,却无人理会,原来身边那帮幸灾乐祸的小伙伴们早就不见了踪影!
我强忍着疼痛,慢慢挪至墙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然后一步一步挪动着回到了家,母亲看我一瘸一拐地回来根本不搭理我,她以为我肯定又在耍什么花招骗她,后来发现不对劲,才赶紧找来邻居大伯骑车带我去检查(母亲不会骑车)。检查的结果是左腿骨折,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由此开始了将近百日的单腿生活。
亲戚朋友知道我骨折的消息后,相继都来看我,当然都带了许多好吃的。我看到这些好吃的,开心的不得了,心想要是天天这样,岂不是天天都有人送好吃的来,真是太好了!由于兴奋过头,不经意间这句话竟然说出了嘴,而且恰巧被母亲听到!母亲狠狠训了我一顿,还把好吃的零食没收了!
……
那些年我做过的蠢事远远不止这些,这篇里提到的只是我单独作案的典型事例,还有诸多的团伙作案。至于是怎样的团伙,又作了什么样的案件,在下一篇里再来坦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