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该死的人,终于死了

文/柔风灾难


那个该死的人,终于死了_第1张图片
好像是个笑话,又像个故事


寒风拉拽着我的衣袖,我停了下来。

在银行的廊前躺着一个人,

几张破旧报纸遮住了他的脸,

黑得发亮的白体恤和败了色的黑裤套在了他的身上,

人们说他早已断了气。

银行门口的保安用脚碰了碰地上躺着的人,叫唤了两声。

风里只剩下保安粗犷的声音,伴着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好像是一个人,又像是一群人的对话。


“天太冷了,他大概是冻死了”。

“垃圾桶里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大概是饿死的”。

......

“要我看,他早该死了”。

人群中七嘴八舌的声音,纷纷揣测这个男子的死因。


我大概是被人群中那一句“他早该死了”震住了,

不自觉地目光落在了说这话的人身上。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脑袋上带了一个破烂的鸭舌帽,

旁边一手挽着一个娃娃,

他嘴里碎碎念着“这个寒冬,你还是没能挨过去......”

或许他们是同样的人吧,我心里劝解着自己。


昨天的夜里,应该很冷吧。


路过站台的时候,现在躺在地上的男人正坐在银行的门口。

他颤着牙齿,搓着双手,不住的往手心哈着热气。

我看了他一眼,他盯着我手里的馍馍,发着愣。

迈开腿,我往前走了几步,像是被铅灌了一般。

又退了几步,将我手里还温热的馍馍递了过去,

他看着我,咧着嘴笑了笑。

我害怕极了,撒丫子的跑开了。


跑出一段距离,

我隐居的看到男人的身边坐了两个娃,

一个男娃,一个女娃,

每个人身上都披着一件很大的外套,黑黝黝的在路灯下闪着光。

男人正用他污浊的双手掰开馍馍,

给两个孩子一人递了一半。

女娃咬了一口馍馍,似是愣住了,

把手里缺了的馍馍凑到男人的嘴边。

男人咬了一口,摸了摸女娃的脑袋,咯咯的笑着。

男娃将手里的半馍,又掰成三份,

给男人和女娃分别递了一份过去。


我也不知道那个夜晚是怎么回到家的,

那个馍馍是怎么递到那个男人的手里的,

那个夜晚,我蜷缩在被窝里,抽着冷气。

那个夜晚,对于那个男人和两个娃,许是很漫长的。

最终,那个男人终于死了,

阳光照在破旧的报纸上,顺着窟窿印在他的脸上。

我抬头看看天,愣愣地出了神,“他的尸体会被安放在哪呢”?

谁知道呢?


“联系人来弄走,清早银行门口死人,真TM晦气”。

银行的一个保安嘴里啐了一口唾沫,

又用脚往地上躺着的人身上碰了两下。

那个男人许是死透了,没有半分挣扎,

鸭舌帽的男人跟两个娃娃早已没有了踪影。


谁知道呢?

只是清晨死了个人罢了,

对,只是死了个男人罢了。

谁知道呢?

谁也不知道,

只是死了个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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