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无渡河,公竟渡河——甘孜泸定桥有感

今天来到甘孜泸定县,长途跋涉四个小时,就想带孩子看看泸定桥。对泸定桥的印象来自小学课文——《飞夺泸定桥》,内容我已不记得,但书中插图却始终萦绕心头。这究竟是一座什么样的桥,能享有“十三根铁链劈开了通往共和国之路”的壮美赞誉?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刘伯承元帅用脚重重地在桥板上连跺三脚,感慨万千地说“泸定桥,泸定桥,我们为你花了多少精力,费了多少心血,现在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能让朱德总司令在长征回忆中题词“万里长江犹忆泸关险”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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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太多情绪交杂,我不得不到此一游。

游玩的人很多,庞新源我俩颤颤巍巍走到桥上。桥下大渡河惊涛拍岸,浪大水急,两岸谷壁陡峭,险峰兀立;时至今日,桥身也只是在十三根光秃秃、滑溜溜、寒气逼人的铁索上铺了几块木板。桥长不过100米,每25米就有一个工作人员伫立巡望,桥下救生船依河待命,桥头两端专人把守,限定人流量,其凶险程度可见一斑。既是如此,我们走在桥上也是心惊肉跳,颤颤巍巍。我一向自诩憨大胆儿,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从踏上桥那一刻,我就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庞新源走到大约50米处,就僵住了,一步都不肯再往前踏。后面是人,前面也是人,这种情况下退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挪。100米,只有100米,我们却走了最少20分钟,等走下桥才发现手心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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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防护措施如此周密的情况下,我们渡桥尚且如此艰难。当时的士兵是怎么书写这段历史传奇的?

我查阅了一些资料——

“当时百余米的泸定桥已被敌人拆去了约八十余米的桥板,并以机枪、炮兵各一连于东桥头高地组成密集火力,严密地封锁着泸定桥桥面。中午,红四团在沙坝天主教堂内召开全团干部会议,进行战斗动员,组织了由连长廖大珠、指导员王海云率领的22名夺桥突击队。

下午四点,22名勇士冒着枪林弹雨爬着光溜溜的铁索链向东桥头猛扑。三名战士在王友才的率领下,紧跟在后,背着枪,一手抱木板,一手抓着铁链,边前进边铺桥板。当勇士们爬到桥中间时,敌人在东桥头放起大火、妄图以烈火阻击红军夺桥。勇士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烈焰,高喊“同志们,这是胜利的最后关头,鼓足勇气,冲过去!莫怕火,冲呀!敌人垮了,冲呀!”廖大珠一跃而起踏上桥板,扑向东桥头,勇士们紧跟着也冲了上来,抽出马刀,与敌人展开白刃战。此时政委杨成武率领队伍冲过东桥头,打退了敌人的反扑,占领了泸定城,迅速扑灭了桥头大火。

整个战斗仅用了两个小时,便奇绝惊险地飞夺了泸定桥,粉碎了蒋介石南追北堵欲借助大渡河天险将红军变成第二个石达开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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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只有22个战士,最小不过十六七岁。纪念碑上只有8个人的名字,其他都是无名氏。这么英勇的事迹,这么伟岸的精神足矣闪耀古今,却无处觅得剩下14个战士的踪迹,就连姓名都无从得知。无字碑苍凉诉说,傲然挺立。我敢肯定,22名战士渡江之时,无一人心中感之念之的是自己的丰功伟绩,支撑他们渡江的必定是大无畏的英雄革命精神,必定是新中国成立的美好愿景。只有突破个人得失荣辱,才能创造出如此奇迹!

站在桥头,“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堕河而死,其奈公何!”这四句古诗竟脱口而出,“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前几天读了几篇剖析汉奸心理的文章,其本质不过是精致的利己主义,并非大奸大恶,但他们的自保之私却让他们犯下滔天大罪。时至今日,子孙后辈依旧在承受着他们的业果。

对于这些,我并不想批判什么,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必然选择。我们不了解别人的成长背景,便没有资格评说。

我只知道正常人通过改变自己适应世界,傻子才整天想着并做着些改变世界的蠢事。但世界的未来,人类的命运,却往往是由那些且痴且轴的“傻子们”推动的。

带孩子离开后,我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我指着旅游商店出售的红军帽,对庞新源说:“我们国旗上的五角星就是无数个像这22个战士一样的战士用自己的生命镶嵌上去的,那抹艳红就是用革命烈士的鲜血灌染而成。国宁才会家安,家安才有你我。”他看着我,不说话,似懂非懂。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懂得。


【附课文】

            《飞夺泸定桥》

  1935年5月,北上抗日的红军向天险大渡河挺进。大渡河水流湍急,两岸都是高山峻岭,只有一座铁索桥可以通过。这座桥铁索桥,就是红军要夺取的泸定桥。

  在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国民党反动派派了两个团防守,后来又调了两个旅赶去增援,妄想阴阻拦我军北上,把我军消灭在桥头上。红军首长早就看穿了敌人的诡计。28日早上,红四团接到上级命令:“29日早晨夺下泸定桥!”

  时间只剩下二十多个小时了,红四团离泸定桥还有二百四十里。敌人的两个旅援兵正在对岸向泸定桥行进。抢在前面,是我军战胜敌人的关键。红四团翻山越岭,沿路击溃了好几股阻击的敌人。到晚上七点钟,红四团离泸定桥还有一百一十里。战士们一整天没顾得上吃饭,天又下起雨来,把他们全身都淋透了,可是战胜敌人的决心使他们忘记了饥饿和疲劳。在漆黑的夜里,他们冒着倾盆大雨,踩着泥泞继续前进。忽然,他们望见对岸出现了无数火把,像一条长蛇向泸定桥方向奔去,分明是去增援的敌人。红四团的战士索性也点起火把来,照亮了道路跟敌人赛跑。

  敌人看到了这边的火把,喊破了喉咙问:“你们是哪个部分的?”红军战士高声答话:“是碰上了红军撤下来的。”对岸的敌人并不疑心。两支军队像两条火龙,隔着大渡河走了二三十里远。雨越下越猛,像瓢泼一样,把两岸的火把都浇灭了。对岸的敌人不能再走了,只好停下来宿营。红四团仍旧摸黑冒雨前进,终于在29日清晨赶到了泸定桥,把对岸增援的两个旅敌人抛在了后面。

  泸定桥一共十三根铁链,两边各有两根稍高的铁链,算是桥栏;底下并排九根,铺上木板,就是桥面。人走在上面摇摇晃晃,就像荡秋千一样。可是现在,连木板也被敌人抽掉了,只剩下铁链。向桥下一看,真叫人心惊胆寒。红褐色的河水像瀑布一样,在几十丈深的河谷里倾泻下来,冲到岩石上,飞溅起一丈多高的浪花,水声震耳欲聋。桥的对岸就是靠山的泸定桥,城的西门正堵住桥头。守城的两个团敌人,早已在城墙和山坡上筑好工事。他们凭着天险,疯狂地向红军喊叫:“来吧,看你们飞过来吧!”

  红四团马上发起总攻。团长和政委亲自站在桥头上指挥战斗。号手们吹起冲锋号,所有武器一齐开火,枪炮声、喊杀声,霎声间震动山谷。二连担任突击队,二十二位英雄拿着冲锋枪、短枪,背着马刀,带着手榴弹,冒着敌人密集的枪弹,攀着铁链向对岸冲去。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三连,战士们除了武器,每人带一块木板,一边前进一边铺桥。

  突击队刚刚冲到对面,敌人就放起火来,桥头立刻就被大火包围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传来了团长和政委的喊声:“同志们!为了革命事业,为了最后的胜利,冲呀!”英雄们听到号召,更加奋不顾身,箭一般地穿过熊熊大火,冲进城去,和城里的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激战了两个小时,守城的敌人被消灭了大半,其余的都狼狈地逃跑了。

  红四团英勇地夺下了泸定桥,取得了长征中的又一次决定性的胜利。后续的红军主力渡过了天险大渡河,浩浩荡荡地奔赴抗日的最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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