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别处 | 大过年的我又和滴滴司机师傅瞎掰了

旧文再读,仍然如此真实。2017年1月@广州


生活在别处 | 大过年的我又和滴滴司机师傅瞎掰了_第1张图片

今天约好上广州亲戚家去拜年。路途比较远,所以打了一辆滴滴。过了2分钟才被派的单,司机师傅过来接的,还挺顺。一上车,就开始和师傅瞎掰了。

目的地是白云公园地铁站附近,我也不大认识路,所以就跟师傅说,地铁站那里。师傅说:“哦,你们想去那里搭地铁是吧?”我瞬间懵了,笑了,我也顺着回应说:“嗯,是的,师傅说的太有道理了,过年过节的,我们就是要出来感受下广州的路况,然后再去搭地铁回来。”我内心想,我是多有病啊,大老远打车去白云公园地铁站然后再搭地铁回来吗?我往前走一公里左右就有地铁好不?

反正也是聊开了,师傅六十岁,吉林人广州出生,专职滴滴司机,以前是国企单位做业务兼司机,后来下岗后就到了白云山开电屏车,开了三年,后来才转行做滴滴司机。师傅很幽默,路上也把自己近来的思考梳理了一下:“我最近在反省,现在也不大想干活了,消极怠工,你看我现在每天都几乎10点开市,想就拉人,不想就回家。我在想啊,新的一年,我要如何变得更加积极一点,如何积极地去赚多点钱之类的……”不过,师傅挺骄傲的:其一,就譬如今天,十点开市,到接我们上车四个小时里,纯赚就200元,当然油费保养还没算。他一起帮我做了一个细分,时薪就差不多50元。我说:“师傅,挺好的,广州最低时薪是10元。”其二,一天可以去到很多地方,譬如一个小时前在白云机场,现在又到了东圃,一天都在路上见识不同的风景,熟悉广州的路况。我建议师傅,“你可以试试,用一天试试,到了一个地方就拍个照,发个朋友圈,最关键是要定个位,这样一天下来回顾一下,挺好玩的,看着‘哟,我一天都奔波了这么些个地了,了不起哟’……”

师傅问我是不是属猴子的。我说:“不是,是猴子的亲戚。”其实我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真不知道猴子的亲戚是谁?师傅还很认真地说:“哦,那是属羊?”我说:“不是,我属猪的。”师傅问:“这猪和猴子怎么可能是亲戚呢?”我说:“师傅啊,这西游记您看过吧,这唐僧三徒弟啊,猪八戒不就是猴子的二师弟吗?”师傅笑了,然后又很认真地帮我算我的年龄,“你今年23岁了吧。”也亏得我脸皮够厚的,我说:“不对,加12,我今年35啦。”师傅惊叹不已。对不起啊师傅,吓着你了,我也不是故意的,装嫩我还是很擅长的。

师傅问我是不是当公关的。我说我像吗?他说像。他还补充道:“如果不是就太可惜了,我觉得你就是一个人才。”我很想说师傅你太有眼观了,可是我不得不跟您说:“不是。”他又继续问我是不是当销售的。我说我想吗?他说像。我说不是。他还是继续问我是不是搞相声这类艺术的。我说像吗?他说我像在拿司机当练手的。我最后不得不说,“相声是艺术,需要扎实的功底,我错过了最佳的年龄了。我只是搞和艺术靠边的。”过程侃着侃着就侃到了民间赌博“六合彩”,师傅说我是做桩的。我我我,还能说什么,我是做桩的怎么可能来广州,广州的交通如此拥堵,我要跑路都跑不成。师傅又继续猜着,直到下车了,他还是搞不清楚我是干什么工作的。为啥大家那么喜欢猜别人是什么职业的呢?自个在心里判断不就行了吗?干嘛非得亲口问个究竟。我遇上这样的回个都不下一两百回了,想想真是无奈无语加无聊。

过程还聊一些有的没的,还聊到了进去了的万书记。我说白云山以前挺常去的,不过走的都是逃票路线,师傅说我咋这么不关心广州的新闻。我说:“又长得不帅,我为啥关心呢?”好吧,我又赤裸裸把颜值至上的理论又摆上来了。然后师傅又开始八我的婚恋情况,看到后座我的家人在用潮汕话聊天,就来劲了,还穿插了几句“胶己人”,说这边的人最喜欢娶潮汕媳妇了。我心想,我可是一个特例,这一个地方有万千种人,不能一概而论,不过庆幸的一点的确,潮汕家庭里的祖宗文化和言传身教传统是被继承得还算不错的,所以才会有了这么一个普遍的观点——娶妻当娶潮汕女。师傅还是“不依不饶”的,非得问出一个大概,我说:“我单身,挑太多了,不知道选哪个好,现在呢,没得挑了,索性放弃了!”我内心戏是,这样说总该行了吧。师傅没想到还继续接茬,说:“你想要什么条件的,我这里资源很多的哦,说不定这缘分的东西很奇怪,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哟。”我也大言不惭地回答:“对对对,这万事万物就求一个‘巧’字,师傅你有空就帮我介绍,和我年纪差不多的,或比我小的我也不介意。”哎,这始终还是一个绕不去的话题,即使遇到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是如此。

我们又继续聊到潮汕女孩做饭的事情。我就开始瞎掰我最擅长煮饭了,尤其拥有一道秘诀是如何用电饭煲做出颗粒状弹牙却不软糯的米饭。就在这时,师傅突然拿起他侄女自家做的山东大馒头,非要和我分享。我内心想,师傅啊,这开车就要专心开车啊,边吃边开车合适吗?结果,我还是从师傅手中的大馒头掰了几回来吃。我一直在反思,是我真的喜欢吃吗?要说实话,那馒头的确不错,但我真的不需要,何况刚刚吃过十二分饱的午饭,我更推却不了的是老人家的一份热情。如何解释还要继续不拒绝地多掰几回呢?全然是因为,我觉得至少在一个不难吃的馒头的前提下,多掰几次是表达了对对方的一种尊重和肯定,当对方觉得他的馒头是被喜爱和需求的,他会由衷地觉得高兴。如果说非要找一个“共情”的根源,我还是记得我奶奶走后的那天,我们“翻箱倒柜”地清理奶奶的遗物,无意间在一个小箩筐里我发现了一包威化饼。这包威化饼是一个月前我来找奶奶时,临走前奶奶硬塞给我的,我没要,因为我觉得奶奶没有牙齿,威化饼她能吃,本意是想留给她吃的。我记得当时在小巷子里,我是骑在单车上和奶奶有一番争夺之后我飞快地骑车“扬长而去”的,回头望望奶奶一眼,她似乎还在原地生气。当时看到这包威化饼,我歇斯底里地哭了,好像也没啥大事,就是难受。病原从此烙下。我呀,有时候,不是有时候,是很多时候,没法改掉这个毛病,以致于时常让人误会,误会又造生出了多少没必要的麻烦啊。

终于快到目的地了。师傅说下次我打车给我免费,可是最后下车时计价器还是收了我78.2元,比手机上预估的多了20块。不过我也没觉得啥,大过年的,给师傅多赚点也没啥不好的,欣赏的是彼此的态度。

就这样,30多分钟一趟“旅行”结束了。真想让你们都坐在后座,一起见识下我林某人胡诌八道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岂止一个“了得”可以来形容的,那简直是需要“相当了得”来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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