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游记(三)童话王国丹麦第二篇

二、再行哥本哈根

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个寒冷的早晨。

北欧冬季的特点,就是冷。

一年之中约有三分之二的天气是如此这般的阴冷,只有短暂的夏季方可见到充沛的阳光;食物也是冷的,北欧人餐桌上的食物基本上都是生冷的,只有咖啡是热的;就连北欧人也一个个面色严峻,不苟言笑,但其实与他们有所接触后,便觉得他们的冷中也带着温度,比如在路上,只要我拿出地图或者掏出手机导航,就会有人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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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的路灯

问句“Are you lost?”者“Do you need help?”

这主要是因为在这里,人与人之间沟通交往的大前提是人与人之间的那份信任,他们认为,既然你也不坏,他也没有恶意,在安全的交往范围内,为何不对你施以援手呢?他们帮助你,是基于一份信任,或者一份社会责任感。

不过,不要以为借机就可以跟他们多聊几句,甚至再大胆一点,彼此交个朋友哦。因为,他们在完成了自己的指路任务后,转身就走了,不会再跟你进行更多的交谈。甚至就连北欧人之间,也并不乐于交际,除了偶尔约上三五挚友小聚外,他们大多数时候,都会不约而同的选择宅在家里。

呵,所以说,北欧的特点呀,总体上来讲,还是一个冷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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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封面上的大新闻

今天早上我一边咽着一份生菜沙拉,一边竖起耳朵听着一个消息——丹麦女王玛格丽特二世的丈夫亨里克亲王,于昨晚逝世了。

今日所到之处,所见的丹麦国旗都降了半截。天气阴冷,云层很厚,像一个巨大的锅盖压下来,国旗在风中缓缓地飘,被风掀起一个角,一种阴郁低沉的悲伤也随即被风扬起,飘荡在这片国土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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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国降半旗

令人惊讶的是,丹麦女王的丈夫,离逝世前跟采访他的记者说,自己做了一辈子“王的男人”,感受到了很多冷落和亏待,死后便不愿遵守丹麦王室配偶合葬的传统,不愿与女王同葬。

作为第一个宣布死后不与配偶同葬的丹麦皇家成员,这个白发微胖的老头,还曾经为争取自己的工资,争取更多的发言权和更高的封号而抗争过多年,甚至还愤然上演过一场“离宫出走”的闹剧。,后来被女王亲自接了回来。

不过亨里克亲王此言论一出,丹麦王室马上宣布,他得了老年痴呆症。

一边临去世前还进行着最后的抗争,而另一边一发现苗头便马上发表老年痴呆的言论进行弥补。这些行为啊,恐怕只是当事人自欺欺人的把戏吧,而对于天下人来说,只是又多了一桩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站得高了,风也就大了。这高高在上的王室之中,是什么在暗中涌动,又是什么在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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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麦女王的家

提到丹麦王室,还不得不说到一个人——文雅丽。这个香港女孩,是第一位嫁入欧洲王室的亚裔王妃,她与丹麦女王的小儿子当年的那场盛大婚礼,曾吸引了世人的目光;然而,也还是她,成为了丹麦王室首例离婚案件的女主角。丹麦王室很喜欢她,所以在离婚后,她仍是丹麦王室的座上宾,仍获许出席许多重要的场合,丹麦女王甚至在她离婚后,依然给她腓特烈堡女伯爵的称号。

现在的我,正走进位于哥本哈根市区边的腓特烈堡公园,在闲逛中,我惊喜地发现了一座中国式的小桥和一座中国式的小楼,还有丝丝细竹点缀其间。走近一看,才发现桥已被一扇铁门锁住了,小楼屋檐上盘着一条龙,龙被罩上了一层厚厚的塑料布,待在里面挣脱不出,更别提飞上天空了。

这就是中国人所说的,“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吧。

这是我所看到的,丹麦王室的一天。

在腓特烈堡公园的上空,一群又一群的鸟儿飞过,它们是要飞到旁边的哥本哈根动物园里做做客的。悄悄跟在排成两纵队的小孩子和两个带队老师后面,很快便找到了动物园的大门。

门口有好多好多丹麦小朋友啊,由老师带着的,由家长手把手领着的,由婴儿车推着的,被抱在怀中的,应有尽有。买票的时候,看见排在我前面的男人怀中的婴儿朝我咧着嘴乐,男人倒也大方,跟宝贝说,“Hi five”,宝贝就真的向我伸出了一只软软的小手,我又高兴又小心地把我的手跟她的小小手贴在了一起,这才第一次知道了原来婴儿的肌肤是这么的光滑,宝贝清澈的大眼睛和暖暖的笑容把我萌化了。

丹麦小朋友来看小动物,而对于我这个外国游客来说,我此行又有了一个新的目的,来看丹麦小朋友。

在这个哥本哈根动物园里,动物与人之间的距离很近,相处得也很和谐。你看,长颈鹿正将长长的脖子伸出铁丝围栏外,小朋友们挥动着一只只小手跟它打着招呼;在海洋馆的观景隧道里,北极熊正在头顶游过,小朋友们发出了一声声惊呼;动物园还开辟出了一个专门区域,里面养了好多只温顺的小羊,小朋友们可以进去抚摸小羊,并与小羊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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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中的熊猫馆效果图

据说,哥本哈根动物园的游览体验在整个欧洲首屈一指,除了人与动物离得近、不过分商业化这些显而易见的特点之外,其“生态系统”式的经验模式——将能够在同一环境中和谐相处的动物放在一起养,更是一个亮点。

比如说在非洲区,游客们便可看到这样一幅景象——斑马犀牛在赛跑,两只鸵鸟在旁边高喊加油;又比如说雨林馆,从外面来看,只是一座普通的楼房,但一打开大门,一片带着潮热湿气的绿色便扑面而来,原来雨林馆里面真的就是一片小型雨林,雨林中有一条弯曲狭窄的小道,供游客经过,而在场馆门口的清单上所列出的那些动物,就在这片雨林中活动着,生活着。

你看这边,在那片大树叶上爬着一只绿色的小青蛙!

你再看那边,两只蝴蝶正在翩翩起舞呢。

孩子们一进入这个动物园,就只有笑这一个表情啦,然而带孩子的家长们,却是表情各异,有笑的、有一脸严肃的、还有带着一脸愁苦的;家长中有丹麦本地人,有像我一样的外地游客,还有夫妻双方中,一方是丹麦人,而另一方来自不同的种族的。

所以说,在此时此刻看着同样景色,享受着同样欢乐的孩子们啊,我真希望你们长大以后,也能如此快乐地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但我也知道,在这样一个被誉为北海乌托邦的国度里,我的这个愿望也是不太可能被实现的,这未免有些残酷。

生态系统有着它自己的规则,生态系统中有一条条冰冷的食物链,人类经过亿万年的演化,终于霸占了食物链的顶端,可以把动物圈起来,建造动物园,那在人类社会呢?

我知道,在这样一个被誉为北海乌托邦的国度里,我想这个问题,未免有些残酷。

索性不想了,再去看看非洲馆里那头把脑袋埋进土里的鸵鸟吧。

这是我所看到的,丹麦老百姓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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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火车站

为避开当地晚高峰,我提前离开了动物园,从返程的公交车上往外看,在与公交车逆向行驶的望不到尽头的车队里,驾驶室里坐着的,有小一半是非洲人或围着头巾的中东女人;在人行道上,一个又一个刚从超市里买完东西的中东女人和非洲女人,正推着孩子往家走——从中东和非洲来的移民和难民越来越多,这已然成为了丹麦的一个显著的社会问题,并且愈演愈烈。

坐在公交车最前面的几个非洲男孩正在肆无忌惮地大声说笑着打闹着,驾驶室里的丹麦女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骂他们,语气中透露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冰冷和不容置疑。

男孩们被女司机赶到了车厢后面,与此同时,车厢后面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非洲男子走到了前面,想跟女司机理论,不幸的是,女司机也用同样的语气回敬了他,非洲男人愤怒了,往地上狠狠地吐了两口吐沫,下车了。被赶到车厢后面的非洲男孩们又回来了,可能是想把他们的谈话内容听个清楚,我看到其中的一个男孩,在认真地听着两人的交谈,但眼里却流露出了与他的年龄不相称的无奈与悲伤,突然,这悲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那肆无忌惮的痞笑。

这两种表情,就这样,在这张年轻的脸上交替上演着。

的确,这些难民和移民,在这个国度里,得到了政府的帮助,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但也正是这个国度,本国人的排外意识是那么的强烈,政府对难民的救济政策也在逐年缩紧。

自己的家园被战火炸毁了,而那漂泊的家,又到底在哪一边?

这是我所看到的,一个生活在丹麦的非洲男孩的一天。


今日再走一遍昨日的路,所看的风景是一样的,但看风景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的了。昨天是走马观花,是好奇地张望,而今天便可以放慢脚步,仔细看看风景,再看看这风景中的人了。

这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原来竟源自不同的心境。正是不同的心境,赋予同一景色以不同的意义。

原来,通过仔细的观察和体会,我便可以站在别人的视角来看丹麦了,原来,我离丹麦更近了。

然而,无论多近,我的这些体会,也终究只是几句可以写进这篇游记的话罢了;而今日我所见的那些人,他们眼中的丹麦,也必然是各有各的精彩。

他们,是真正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而欣赏着不同风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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眺望远方的男孩

下了公交车,经过一个湖,投了几块面包给湖面上的鸭子吃,一群海鸟赶紧飞过来抢食。

我扔食物,原本是想多看看这些可爱的动物,而对我眼中的这些所谓的可爱动物来说,它们也觉得自己可爱吗?

它们眼中的自己,只是一个,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残酷生存斗争的生物罢了。

原来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是每个个体的主观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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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鸟与鸭子抢食

鸟抢完食物,心满意足地飞走了。

我看见了海鸟,它们便飞进了我的眼里、住进了我的心里。

海鸟飞上了天,

此时此刻我的心,

也化成了一只鸟儿,翱翔于蓝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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