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爱人

之前沉迷的心理测试,这两天有了一种“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的麻木感。我本应该更早意识到抱怨是拒绝成长。我本应该知道,消极暗示就已经是作恶了。我本应该知道,对他人的片面理解,是比谎言更有害的谎言。

我的情感封闭,所以集中,所以热烈,所以自伤,所以伤人。我本应该热爱全世界。从在母体中的时刻起,当母亲感受着我为她带来的变化,心里觉得高兴时,我就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深深地爱着我们。他爱得越深,越是不说,爱之深,痛之切。

可我一度(2014~2016)不明白自己是谁了。我意志薄弱,思维懒惰,偏听偏信,缺乏判断。我以为我在尝试,在进步,在融入人群,其实是倒退、是从众、是放弃优秀,这让我在本应该属于我的圈子里更感到无知的孤独。

我又幸运地知道我是谁了,虽然这以伤害对于这个世界的“完美”印象为代价。我开始接受生活中有那么多的苦难和不如意,有那么多人在默默承受和饮啜,有那么多意义是不需要思考的意义。

同时我开始发现,甚至有的人本来就在默默承受,他们为别人、为这个世界而活着,甚至有那么一刻,以我庸俗局限的眼光,我会为他们感到“不值”,谁不愿意高官厚禄、位高权重,让别人哄着供着伺候着逢迎着,做一个“人上人”?他们不,他们不愿意。

因为爱人。深知人世的苦难和命运的悲怆感,他们是明白,人心里是有多么需要爱。在痛苦的人面前,莫要表现得十分开心,因为他们知道,那是人们必然经历的事情。谁又能保证,自己会是幸运的例外呢?青春或壮年、疾病与健康、所得或所失,又有什么大的区别吗?即有所得,莫要欢喜,那命运的礼物,本标着价格,若有所失,切莫遗憾,千金散尽还复来。

有那么一二刻,觉得“我”与他人真的有什么区别吗?谁上北大不是上,去哪里读不是读书,人生的快乐不在人群聚集处,而在笔尖、言语和心里。那些依靠外在、依靠他人得来的东西,终究不实在。乐不实,悲不值,肖遥如是说。假设一种不太可能发生的情况,如果我真的只因为受到北大名气的吸引,而去考并且考上了,那么,如果我接触到的人里还有哈佛、哥大、斯坦福的人,我会不会觉得北大不好,至少没那么有名?可见“有名”是相对的,我与它无法互相琢磨,就只能感谢在我的世界中它曾经出现过,我又何苦在北大的吸引力中作孜孜求不得的痛苦模样。它与我的缘分,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发生,那时候的我,已然是幸运的。由此,我想大声说,并让全世界都知道:2013年8月17日起的一周里,北大,我曾经住过。那是北京大学优秀中学生体验营,在甘肃省最顶尖的高中一个年级一千多个学生里,文科生的名额只有两个。

如今的我,在南开算不上优秀,申请出国能申到的学校也不如北大。很可能因为偶遇了北大,再来到南开,就会成为将就。我是后来才知道,当时的我只配得上南开。幸运的是,我一直尝试按照我想象中的在北大的样子生活。我注重尝试胜过结果,注重兴趣胜过功利,独自思考解决问题,与周围的“成功者”们显得格格不入。南开不再是令我感到难受的存在,可能也因为它有某个地方,有一点点像北大。可当我感受到我对于南开的一丝好感时,我已经快要从这里毕业了,如果论文能写出来的话。

为此我感到阵阵悲哀,当现实打磨了热爱,当执着必然自伤然后看开,当曾经以为不可替代的事物与我失去了切身的关联。我真想大哭一场,为它在2013年让我感受到的温柔包容爱,为它这些年来在我心中点起的不灭的希望,为我曾经对自己的无知,对南开的误会和不解,对北大的亵渎。如果能够再来一次,我会在我住在北大的那七天里拿出我最大的积极乐观,尽可能表现得像北大人一样宽容幽默,不留一点点遗憾;我会接受我高考的成绩,无论别人如何看我都相信南开是我应来的地方,从一开始在这个平台上最大可能地好好发展;我会让南开以我为骄傲,然后通过南开的推荐重回北大,那时我将不会再仰望北大,而是会和北大融为一体。如果再来一次,我会爱我走过的每一个地方。

如今的我,“有没有学上”成了一个问题,为了正常地有学上,我不得不考虑将出国作为一个或许稳妥的选择,而如果对于出国全力以赴去准备,我可还有考研去北大的时间和机会?热爱所做的每一件事,相信它们会有很好的结果。无论怎样,我都会去准备,到了成绩出来的时候,我不问是达到了理想还是面对着一个需要妥协的现实,我只想问,是不是做每一件事都曾经走心,都曾全力以赴。今日的选择,或许照见将来事。我不由得为我漫不经心的态度和理所应当的表现而感到不屑。如果有一天终会失败,那也是为自己所打败的吧!我没有失败和放弃的理由,我与其他任何通过努力而取得成功的人,又有什么不同呢?如果我甘于失败,那么人人皆甘于失败,那么这个社会又将如何进步呢?我不能。我属于社会的中流砥柱。

我不再说我爱北大,直到它能以我为荣。也许没有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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