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汉,为你写故事。

在武汉,为你写故事。_第1张图片
武汉长江大桥

武汉,承载着我们的奋斗与失落,我寻找,这样的你,在这个城市,微不足道的努力活着。或事业有成,却渴望有所记录。2010年,从边陲小镇到武汉读书,我正儿八经的看见图书馆。

2012年,采访一个后知后觉的具有策划性质的白化病求职人,上了某某报的头条,第一次,我认真端详报纸头版的样子,可爱至极。

2013年,去南方报系实习,凌晨五点连续一个星期蹲守一个造假点,只为看见老鼠肉如何加工变成其他肉类流入市场,我看见专业主义。

同年年底,拿到第一个offer,体会到并看见记者的模样,看见了梦。

一个人,因为家暴,离家出走,被当做精神病人遣送到精神病医院,一呆就是两年多,衣食无忧。卧底精神病院一个多星期后,换取他的信任,为他解开心结,最后飞越精神病院,回到故乡。他爷爷奶奶,伫立村口,目送我远走。劫难重生之后,他坚强生活。

一群人,100多个留守儿童,1000多米的高山,两个支教点,冰天雪地,他们为上学而上学,却不知读书的意义;一个支教老师,刚出大学校园,便扎根深山,她说,不求帮他们提升分数,惟愿能让他们对知识有所渴望;支教40余年的代课老师,拿着600块钱的工资,吞噬孩子的免费午餐;一个孩子听着有关梦想的歌悄悄落泪,一年后,他走出大山,考入县重点。

他们,是我的采访对象,或凤凰涅槃、或无私奉献、或略有粗鄙、或奋斗不止。作为旁观者,我记录他们的生活,看见生活本身,比理想更为现实的激荡。

记录他们,我看见人性。

2014年,转型做调查,渴望破坏后的重建。

江西政府为鼓励中小企业做大做强,联合当地银行,推行三户联保,无限制为商户放款,商户快速膨胀发展,2014年,三户联保机制破坏,政府一刀切,全面停贷。洪城大市场一万多个个体户,一夜之间,资金流断裂,面临破产。一对60多岁的夫妇,为企业能存活,走上民间借贷,被骗后倾家荡产,被告上法庭。

同样,为打造生产示范基地,安微政府过去多年内,连续政策倾斜鼓励烟花爆竹行业做强做大,2014年,因为安全问题,一纸文书要求他们全线停产。24个走投无路的私企老板,联名将安微省政府告上法庭。他们被迫和妻子离婚,釜底抽薪。

后来,那对60多岁的夫妻,依然只能破产;24个私企老板历经挫折赢了官司,但政府不予以赔偿,家破人亡。

在每一个夜晚,在黎明之前,我问自己,我看见了什么?是热血沸腾后的无力,亦或是为求生存的催死挣扎。但不能苛责,新闻只是记者和事件的缘分。

2015年,我所在的报社,因为监督报道过多,昙花一现后,被省宣肃整,社长引咎休假,大部分同事出走,各谋前程。以微信为载体的自媒体风生水起,站在路口我不知去向,青黄不接。

从报社离职后,也想过远离这座城市,但没有。2014年底,时隔半年,从广州回到武汉,嘈杂的施工声,拥堵的车流,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多看这个城市一眼,从南到北,哪怕它依然不够精致。

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我被人群裹挟着,被推着往前走。

我看见,人们都在创业,拿着几十页的PPT奔赴一个又一个场合做所谓的路演;我看见,投资者约见一波又一波的创业者,渴望通过股权投资为人生的下半场套上保险,但大多数时候,他们分文不拔;我看见,这个城市的白领,渴望成功,时常在深夜,依旧在酒桌上觥筹交错;我看见,湖北首富深陷舆论漩涡彻夜难眠。

这个城市,所有人都在忙。

我忙着赚稿费,在一个又一个的路演场地和创业者谈笑风生,和中年人一起,正襟危坐却一言不发;为签下广告,给客户端茶倒水,甚至酩酊大醉。

25岁的我,活生生的被活成了35岁的模样。

有一段时间,我彻夜失眠,闭门不出,害怕拥挤的人群,他们像洪流一样将我吞噬。我被困于黑夜,无法救赎与抵达。像娜拉一样离家出走,但越走越远,已不存在回去的可能,背弃多年的坚持,我流亡于荒野。

当初为何出走?这个问题,我问了自己半年,甚至更久。

后来,我帮朋友打理一个微信公号,一个读者在后台留言,他毫无保留地讲了自己的吸毒史,希望我们能把这个故事讲出来,让更多人看到,吸毒对人生的伤害。

我找到了答案。

科技的发展,颠覆了渠道,而我恰好在纸媒衰退期成为媒体人,对固有形态的坚持,和新媒介的抵抗,让我否定了讲故事的意义。丢弃了讲故事的力量,因为平台衰退。

不该如此。

讲故事的欲望在无数个黑夜滋长,并非此不可。我看见,曾经我的采访对象在笑。

所有的新闻事件,落脚点都在人,人性是有温度的,冰冷或炽热,所以我决定开这个号“武汉人物”,记录在时代的潮流中,或大或小的人物,意气风发或者深陷低谷,通过这些人物,来记录这个城市这一刻的面貌。

武汉,承载着我们的奋斗与失落,我寻找,这样的你,在这个城市,微不足道的努力活着。或事业有成,却渴望有所记录。

当你看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看见,阳光打在你的脸上,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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