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窗外,绿绿葱葱的树叶,随着风带过初夏湿热的阳光,亮晶晶地忽闪忽闪,颜色格外饱满。

当初看房子时,看见阳台前一大片的绿色,就被吸引了,当下就确定买下来,因为那一棵棵的树,敲着童年的邮戳。等住进以后,无论下雨还是晴天,最爱推开窗户望一望,心情也会随之愉悦起来。

老家的房子,父亲在房子的前后左右都栽满了植物。房子是东南方向,站在大门口朝外,右边是西边,有一条斜坡路是进入家门的主要通道,父亲在斜路边栽了一排杉树,用来给路遮阴的。杉树树干长得直,长得又快,搬进房子没几年就长得碗口那么粗,杉树叶像针,细细长长的,很刺人,扎在手上,流血是正常事。摘一根叶子偷偷放在手里,趁着哥不注意的时候去刺他一下,哥大叫一声,我就哈哈大笑,得意个劲。

扎人的杉树叶是已经长成的,刚刚从杉树根长出来的嫩黄色的杉树叶不扎人,很多嫩叶子一圈圈地围着,从上看下去就像一朵嫩黄色的花。年幼的我,蹲在杉树下,摘下一个杉树嫩头,一根一根地摘下杉树叶。叶子本来是一片一片的,当我码字时,我怎么也不能写上“一片一片杉树叶”,那样从理上来说没错,想想杉树叶的样子,却觉得别扭极了。

在西边路口转弯进院子的地方,有一棵山棕树。那山棕树年年长,年年剥,到后来,下面的树干都被虫咬得千疮百孔了,顶上的棕叶还是硕大。棕叶看起来就像一只手,长着很多个手指头。连着柄砍下来,做成扇子,那是极好的,摇起扇子不费力,扇起来风却大,在那时是夏天的一个法宝。

东边是一棵桂花树。桂花树虽然开花的时侯极香,可叶子团团的带着齿印,叶子的颜色是那种旧旧的感觉,远没有杉树叶好玩。大概凡是孩子总是喜欢鲜亮好奇的事或物。

屋子后面是一大片竹园,我住在后屋,打开窗伸手就可以触摸到竹叶。竹叶的形状像微型的剑,那时看武打小说,小李飞刀的功夫,随手一拈,片叶飞过,片片封喉,看得崇拜至极。摘几片叶子,随手一扬,片片起舞,惭愧惭愧,内功修练尚且火侯。

不会国画,却又喜爱,花中四君子,竹子也在其位,国画家们常以竹入画,甚为传神。于是拿着大头的毛头,趴在书桌上,刷刷几笔,在纸上画上几只鸡爪,竹子就出来了。也知道郑板桥成竹于胸的故事,有段时间,放学回家天天看竹子,天天画竹子,至于效果,则依旧是雪地上的鸡爪子而已。

屋前有两棵梨树,还有一棵樱桃树。樱桃树不一般,叶子比平常一般的樱桃要大,也要圆一些,桃形的样子。结出来的樱桃也早,个头有一般樱桃的两倍那么大,还汁多,甜。樱桃好吃,我们知道,鸟儿也知道,每年的樱桃都饱了鸟的腹鼓。

每次想写一些有关的文章时,总会记起那些记忆中房前屋后的树以及那些有趣味的叶子。

梁实秋的《树》里面写着:树是活的,只是不会走路,根扎在那里便住在那里,永远没有颠沛流离之苦。可也因为树不会走,我们迁移了,树却依然留在原处,不知道它们现在是否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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