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1396年10月18日 德黑兰日记

波斯1396年10月18日 德黑兰日记_第1张图片
Tabiat Bridge • Tehran

新一年的第二天,驻伊朗大使馆了发布安全提醒。同一天,我的沙发主发消息说,希望我关注伊朗国内的示威游行,确定是否需要继续行程。当时的他还在中国出差,是从中国的新闻里听到自己国家的动乱。

今天我们走在伊朗最大的人行天桥上,俯瞰整个德黑兰贯穿东西的主干道上车水马龙,眺望远处北部富人区鳞次栉比的现代建筑。更远处,是在阳光下折射成玫瑰金色的Damavand雪山。他突然问:“你怎么知道伊朗是安全的?不过你看现在,岁月静好,我还是庆幸你来了。”

在德黑兰的这几天,除了不断滑落的头巾提醒着自己身在伊朗之外,我没有感到任何异样的束缚跟压抑。她跟别的首都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吗?地面交通一样得让人崩溃而地铁贯穿着东西南北,有精致摩登的大楼也有亟待改造的破烂危房,以及丰富多样的博物馆,足够多的公共休闲空间,完善的市政基础设施,便捷的市场和高级的餐厅。你看,一个城市该有的样子她都有。我几乎没办法把枪支、动乱、绝望、这些词跟她联系起来,特别是在白天阳光普照一切的时候。

波斯1396年10月18日 德黑兰日记_第2张图片
Emma Square • Tehran

在广州旅展认识的伊朗退休的外交官爷爷几乎陪伴了我在德黑兰的整个旅程。我们走过长长的伊玛目霍梅尼广场,沿途不放过每一座有故事的政府大楼。在古列斯坦王宫讲述王室的辉煌,逛了大巴扎里几乎所有的波斯地毯市场,熟谙每一座城市的地毯风格。大到王宫建筑,小到地毯装饰,爷爷说都离不开代表着和平的鲜花和鸟。正如哈菲兹的诗歌离不开美酒、佳人和夜莺一样,这些听上去一点儿都不“中东”,一点儿也不“清真。

青年人的绝望当然也是有的,对未来的迷茫,政府的不信任,对经济下行的焦虑和缺乏保障的生活的担忧引发了集体的示威。地铁上卖命地拿着小商品推销的商贩,把破旧的小汽车锁了又锁的车主,打包剩余未吃的食物送给街边打架小孩儿的爷爷,辞去大学教授工作在家照顾智障儿子的计算机博士,他们都在一遍遍地告诉我说:Life is not easy.

昨晚的晚餐,是在外交官爷爷的家里。他的大女儿,就是这位计算机博士。整个家庭倾注了全部的精力在这个大脑发育迟缓的四岁小孩身上,他们笑着说他是King of the House,在伦敦工作的二姨为他邮寄各种康复器材,在美国念书的小姨为他寻找营养最全面的奶粉,在中国工作的外公外婆为他拜访中医。他们笑着说起带着他全世界看病做康复的经历,握住他的手画出的大作,以及他惊人的“语言天赋”。仿佛他的成长没有什么是跟别的小孩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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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hajoo Bridge

当然对于这一切,家庭的,历史的,城市的,爱与绝望的,都只是私人感受罢了。我终究也只是一名无需承担的过客,是所谓心情轻松的旁观者,是满心期待的异乡人。旅途于我最大的乐趣即它允许我站在一个无关乎己的角度去理解生活。

即使有些错误无妨,至少由心体味。这追求美好跟和平的德黑兰,定亦宽容于我。

波斯1396年10月18日于德黑兰。


新浪微博@阿包很弦

18岁在北非做环保;19岁在东南亚打工换宿;20岁成为一名旅行定制师;21岁即将毕业,一边写字一边行走满世界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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