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3-21有多少人在盼着“贵为奴才”？

【前言】此文是笔者2017年12月7日发表在“人民网-强国论坛”上的旧作，因觉得它与时下继续坚持“反腐永远在路上”的宣传工作十分楔合，所以重新刊发如下，诚望或能有助于读者深入思考并举一反三，则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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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料记载，奴才也是官，名曰宦官，他们是中国古代专供皇帝、君主及其家族役使的官员。到了明、清两朝，奴才则专指是侍奉主子的奴仆，满语称作“包衣阿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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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选自360 鸣谢原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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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清朝的奴才就不仅仅只是太监了，而是满族大臣在面对皇帝时他们全都自称奴才，意思是表示同族人之间的亲近。之所以清朝政府要禁止汉族大臣面对皇帝自称奴才，是因清朝政府认为汉人连奴才都不如，所以只准汉人称“臣”。

史书讲到这里，令我禁不住要谓然长叹：“若不读史，老夫今日安知奴才（太监）的身份竟然会是如此之尊贵；亦安知为何今朝之官场，乃至方兴未艾之互联网，也竟会有那么多的帮闲人等无不趋之若鹜地去甘当阉人；甚至为争当一奴才职位，竟不惜兄弟阋墙、亲友反目，闹得大打出手、血雨腥风......呜呼！当不知今朝究竟有多少人已“贵为奴才”？

话归正传。直到乾隆帝时因汉臣们争相邀宠，纷纷自称奴才,逼得乾隆帝只好发圣谕：“满汉今后上奏折，一律称臣。”也就是说，清朝皇帝宁可叫满臣降低奴才身份称臣，也不能让汉臣享有做奴才的资格。可见，清朝的奴才身份是何等之尊贵！

众所周知的大太监李莲英，便是奴才尊贵的典范。于是无论富豪之家、贫民之窟，便有许多人将幼子的睾丸阉了，走后门，托人情，送贿金，千方百计的将自己成年后的儿子送进后宫当充奴才，图个日后当上宦官，光宗耀祖。

尽管今朝已经没有了太监、宦官，但“奴才”一词也被我们当做了讽刺性名词来常用。但是由于有“阶层社会”的现实存在，更由于很多人为了“更上一层楼”，于是便或有卑躬屈膝者，屁颠屁颠地搞出“提钱进步”这个新名堂；抑或有不顾廉耻者，更奉行一种“日后提拔”的献身精神......总之，许多人都在极尽谄媚卖身求荣、巴结权贵之能事，都把能跻身于奴才行列当作尊贵与殊荣。

君若不信，请将当今媒体有关贪污腐败案件的诸多报道，拿来与《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书中的人和事相对照，便可一目了然。

在《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中，有个叫卜世仁的典吏。他在指导其侄孙如何变成老爷时说：“做官的第一秘诀是巴结。人家巴结不到的，你巴结得到；人家做不出的，你做得出。如果上司叫你老婆去当差，你不要怕难为情，送了进去，马上就可以高升。”

听听吧，甘当奴才者，就要做到“别人想不到的，你要想得到；别人做不出的，你要做的出”。今日之官场中许多做下级的，又何尝不是如此？

比如，有一些下级者知道诸如“许三多”市长之类的上司在办公室里性欲大发作，打电话大呼下级快来“救火”，便有下级闻讯大喜，抓住这一宝贵机遇，立即支使自己年轻貌美、性感十足的老婆飞速驰援，快递“送肉上门”，并将市长能与本奴才分享同一个女人而万般庆幸而万分自豪。他们图的就是有朝一日，领导能投桃报李在组织部的选拔后备干部名册上打个勾。

奴才们真能下赌注，连自己的老婆都可以馈送上司享用！由此可见，卜世仁的巴结上司之术，真的达到了炉火纯青的“最高境界”。这种“无私献身精神”传承至今，似乎还有发扬光大之趋势。

不过，细想之后也觉不无道理：如果别人请上司吃什么，你也请上司吃什么；别人请上司玩儿什么，你也请上司玩儿什么；别人给上司送什么，你也给上司送什么......如此不能创新，那怎能显出你比别人更忠诚更关心上司？你又怎能显得出类拔萃？

尽管很多人都想争当奴才，而且几乎每个奴才都想上升成老爷，然后再往身后的奴才们身上踏上一只脚，让自已尽享荣华富贵，尽显八面威风，但往往又总是不得要领。

所幸有人提供做奴才升官的秘诀。如清乾隆年间，有一位奴才向老爷曹振镛请教升官之道。曹答：“无他，但多磕头，少说话耳。”

因之，曹振镛为官数十年没干过什么大事，但却屡屡升迁。不仅历任三朝，而且深得每个皇帝的宠信。清人朱可敬的《瞑庵杂识》一书，就记载了他的升官秘诀：“学油滑，求圆通，巴结上司，重视小楷，不关心大事。”

当时，还有人赋词一首：“仕途钻刺要精工，京信常通，炭敬常丰。莫谈时事逞英雄，一味圆融，一味谦恭。”

为了早日变成老爷，奴才们使尽了种种招数。明朝有个叫王佑的侍郎官，脸很光滑，没有胡须。看到他人升官，他的心里就痒痒，但苦于没有什么门路。后来想出一个办法，拜大太监王振为干爹，并肉麻地表白：“您姓王，我也姓王，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亲爹。”一天王振问他：“你怎么不长胡须？”王佑回答：“爹爹没有胡须，儿子怎么敢长胡须。”这种话旁人听了恶心，而被逢迎者，却大多心花怒放。

历史上奴才变老爷的最成功例子，可能就是高俅与和珅。高俅原名高毬，本是东京一个泼皮无赖、市井流氓，无所事事，只知玩球。但正碰到一个也爱踢球的领导，所以就当上了太尉。和珅科考未中，只得去当銮仪卫校卫。但因他善于察言观色，能讨皇上喜欢，所以仅四年时间，就升任军机大臣和总管内务府大臣。

反观今朝之官场，虽然已无奴才之成才秘诀可保守，人人皆可无师自通，皆有自学成才的可能并有着成为杰出奴才辉煌前程的愿景，所以奴才辈出。当然因受条件和环境所限，也不是个个奴才都有“提钱进步”和“日后提拔”本钱去下赌注，但溜须拍马屁，则是奴才们所全都擅长且普及了的。

比如，盛行官场的“为领导打伞”，便是眼见功到的小技能，随处可践行并可收立竿见影之功效。这便有点儿类似经常性的买两元体彩或福彩，说不定哪天屎坑里的石头时来运转翻了身，一不小心中个大奖也非决不可能之事。所以，千万别因事小而不为，说不定领导有朝一日回首往事，感动之余，也在不经意间就将官帽廉价拍卖给了为他打过伞的奴才你了。

尽管奴才没有安全感，其命还操在主子手里；尽管奴才没有尊严，在仰人鼻息苟延，及至苦苦挣扎一生，但为了实现自己能够成为高阶层奴才，转而骑在低阶层奴才头上作威作福的理想，找回一点儿病态的做人感觉，就必需人人明白“无论主子位置有多高，也都是从奴才做起并饱尝过艰辛屈辱的这么一个颠扑不破的道理，那么你就会一辈子甘当奴才，且无怨无悔。

所以可概而论之：只要“阶层社会”的存在，无论达官显贵或贩夫走卒，便人人都有成为大小不等奴才的可能，概莫能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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