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上缺（12）

图片发自App

过了几天凌霄身上还是没来，她倒不担心，后拖也是时有的事，况且最近心情又这么糟。

但又过了些日子等她真正担心的时候，她已是闻到饭菜就要吐了。

惊恐严严实实如这寒冬包围了凌霄。

天啊，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和表哥，不可能；李无极走后她身上还来了一次；究竟是谁？

最近倒老是做那样的梦的，梦中怀孕才真是天方夜谭。

况且，众人会怎么看她？大太太那边怎么交代？

不料大太太听到请来的医生证实有喜后说，阿弥陀佛，李家有后了。十月怀胎女人是常有的事；但也说不定，哪吒就在娘怀里待了十二个月呢！凌霄啊，要不你也怀上十二个月，给我们李家添个稀世奇才！喝鸽子汤时你吐我就暗暗猜到了。傻丫头，你真是的，自己有了喜竟不知道，是不是想瞒我们？

凌霄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竟会莫名其妙地有了喜。

厨房专为少夫人开了小灶亲自端到房里；火炉又添了一只；又拨了两个小丫头两个婆子。

用二姨太的话说，想尽办法让少夫人好好安胎。

凌霄安住了身却安不下心，即使最傻的人也能看得出这里面的玄机是预谋好的，稀里糊涂地竟成了案板上的肉，她不甘心。

思前想后了一阵子，她决定从幽兰入手，自己的贴身丫环应该知道贴心的事。

午后竟下起雪来了，纷纷扬扬的像人的心事。

新熬的莲子粥凌霄没喝，看到幽兰又在给吊兰浇水就说，水浇多了会淹死它的，——你过来。

又对另几个丫环婆子说，你们都到大太太那儿把扫雪的家什拿来，看来这雪一晚上是停不了了，明儿我要扫雪。

幽兰怯怯地过来时凌霄仔细端详才发觉她的憔悴。

凌霄端起莲子粥舀了一勺用嘴吹了吹温柔地说，瞧你这几天瘦的，喝了它补补身子；我没胃口特地为你留的。

脸在笑眼却是严厉的，幽兰看得出来，小姐的丁点儿变化她都能看得出来，毕竟在她身边侍候十几年了。

幽兰扑通一声跪下了，说小姐我不喝我不冷。

凌霄无奈地放下碗叹声气说，你怎么也和我喝鸽子汤那天一个样！我又不是大太太，我是你侍奉十几年的小姐呀！

凌霄说话的慢条斯理更让幽兰害怕，她双手绞着，能听见关节啪啪作响。

凌霄站起来踱到幽兰背后，说幽兰啊，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对我说，这天一降雪就说明有冤死的人。今儿雪这么大，屈死的人不少，冤也大着呢！你记不记得你是听一个婆子说的；后来那婆子冬天死了没下雪，你还说她死得不冤。

幽兰没做声，她的手不绞了，很安静地垂放在跪着的膝上。

凌霄又说，主仆这么多年，我待你怎么样你 心里清楚。你是个聪明的丫头，聪明过了头也会办点糊涂事。——你不会瞒我吧？

幽兰挺直了身子抬起头，说我不瞒你，小姐问什么我就说什么，我不瞒。

好！凌霄转身坐在椅子上直对着幽兰说，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问你，最近有没有外人进过我的房？

有！幽兰的镇定让凌霄也微微吃惊。

那我怎么不知道？

我在小姐的茶里放了迷药。

那个人是谁？

幽兰不做声了。

指使你的人是谁？

幽兰还是不语。

凌霄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抬手抽了幽兰一个响亮的耳光。幽兰头偏向一侧，嘴角有血渗出。

凌霄气急败坏地问，说呀！你给我说！

幽兰开口了，她说小姐，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不能说。

凌霄疯了似的摸到把鸡毛掸子狠命地抽打着幽兰。幽兰一声不吭任由她打。

凌霄打累了坐在椅子上直喘气，幽兰倒说话了，她说小姐，别伤了身子，小心肚里的孩子。

凌霄直直地站起来，凑到幽兰脸上说，你想让我生孩子是不是？好，你让我生，我就让你死。

——我要吊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