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书（四）～伐薪烧炭

      走在弯曲的山间小路，晚风拂面，坠入山涧的霞光黯然失色。沙沙的树枝，不时的敲打我的额头，发觉自己还在行走。灯火在，那是家的感觉。山里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千古不变；久违了，似是而非的山里人。

  假期里最大的使命就是帮父母亲烧炭。烧炭之于人言，依然陌生；与我，情有独钟。山上掏个土窑，砍些木头装里面封上，就可以开火烧炭。喜欢静静听窑里吞吃火苗的呼呼声和着山林里摇曳的哗哗声，常常伸头张望。火舌扯得很长很长，照的小脸一闪一闪地；捣鼓些红薯或者糍粑之类，放在上面一烤，甭提有多带劲！

        儿时的记忆总是绵绵流长，今天却是自己独挑大梁，一人上山。背负青山绿水，头顶蓝天白云。手里握着刚出炉的柴刀，新的跟自己一般，吃力地徜徉。

        蜿蜒的碎石路傍着潺潺溪流，总是在开阔处交织。其上搭个竹篾木头的小桥，时常三五年一换。可累坏了驼背的爷爷，也乐坏了溪里的鱼儿。它们嬉戏桥下，等待路人投下小虫小草。顽童驻足，不时投下小石子，激起涟漪，逗得小鱼再不敢出窝。

        芭蕉总是缠绵地呆在地皮的裸露处，往往是山里凉亭的荫蔽所。摆上几只石凳，摞起些许瓦片，就是我们的驿站。儿时伙伴的欢笑萦绕耳际，不免失神。汩汩泉流，唤醒那个曾经的忆人。竹筒里的山泉，依然香甜，滋润着远去的心房。

        蹒跚到山腰的土窑，已是气喘吁吁，不由得怀疑农民儿子的身份；好歹把火点燃了，山风更是一个劲地催促，灌得我满面通红。红薯不再光顾，糍粑也还在妈妈的竹篮里。带一本来自遥远都市的《圣经》，枕着进入了梦乡。鼻息被山风贯穿，惹到黄鹂四处翱翔。袅袅青烟，无声息地乱串。今天是无功而返，只待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