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女性的山穷水尽处，总有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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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最近刷了一部美剧《了不起的麦瑟威夫人》两遍，并竭力推荐给周围人观看。不得不说，这是近几年来我觉得最好看的美剧，没有之一。这是一部以美国早期单口相声女演员为原型塑造的大女主戏。

      在该剧里，五十年代的女主米琪，有美丽的容貌，读过贵族大学，受过良好教育，是个称职精致的上层贵妇。在某一天，突然被告知，丈夫已出轨她人，现在要离开她了。留下她和孩子，不带走生活的一支鸡毛。然后，发现自己的房子竟然也不属于自己，而是公公出钱买的，现在，她和丈夫婚姻破灭，公公要收回并卖掉这套房。而她原以为富裕的婚姻生活竟然是老公啃老才撑下的一个美丽幻境，现在的她，没积蓄没工作没房子没老公，一无所有。只得带着孩子搬回父母的房子，又住回自己以前的小房间，睡在那张一米多宽的小单人床上。她开始出去工作，振作而独立。偶尔大醉后，她会回到以前夫妻经常去的煤气灯咖啡馆，到舞台上醉熏熏的毒舌一下丈夫、小三和父母的过程中。她神智不清醒又妙语连珠的精彩吐槽，竟让咖啡馆经理苏西发现了她的喜剧才华和天赋，并极力鼓励和帮助她朝这条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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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春节期间，读了王安忆的一部小说《天香》。本书讲述了晚明时代，讲述了上海县士绅之家申家造“天香园”，天香园主人申明世的长子柯海，娶了南宋康王一脉的徐家之女小绸，又阴差阳错纳苏州织工之女闵氏为妾，于是展开了一场数十年的恩怨纠缠。善良无争的闵氏在宅门深院中靠织绣打发时间，并以此笼络人心。在小绸弟媳的极力撮合下，巧夺天工的闵氏与精通诗书的小绸共创独到的“天香园绣”，提升了普通绣艺的品级，使之由惟妙惟肖升至书香底蕴。后又经侄媳希昭以书画入绣，更成天下一绝。直到申家家道中落，侄女蕙兰嫁入平常人家寡居。希昭、蕙兰等不得不以以绣支撑家用度日。经不住底层穷困而又有刺绣天赋的可怜女子再三求教，蕙兰于是设幔授艺，让更多困苦的贫穷可怜女子靠绣艺有了生存之本，并终使“天香园绣”光大天下。

                                                                    三

        纵观两部作品，都将女性塑造得分外耀眼，独立能干，繁华锦世中，居顺境甘之如饴。家族衰败时，处逆境也能怡然自得，靠自己的才干撑起家庭，担起养家重任。两部作品中，男性都是纨绔公子形象，享受生活而不求上进，软弱无能不成器。

        古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在两部作品中，似乎推翻了这种说法，反倒有了女子有才便是家中幸事的意味。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美国的社会中，上层社会的女子出去工作的并不多。和中国一样，他们都将女子嫁人作为最好的归宿。除非家庭的迫不得已，才走出家门谋求工作。工作的妇女，比起那些在家享受的贵妇，地位也很低。所以米琪丈夫的小秘，当她在家做一个家庭主妇时，小秘是唯唯诺诺不敢得罪米琪的。而一旦她走出家门，到百货公司当售货员后，小秘觉得身份有了很大的变化，甚至有了高出米琪一等的意味，所以她敢冲进米琪工作的百货公司，将她与米琪老公分手的结局归过于米琪，质问米琪抢回了自己的老公。荒唐可笑而又现实。因为，在她眼中，米琪处于生存鄙视链的最低端。一等女子，在家做太太。二等女子，在公司写字楼谋生。只有三等女子，才在服务行业求生。不过，对比《天香》中明清的女子，米琪这样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靠知识和本领谋生的机会倒是多了很多，社会宽容度高了很多，工作也有了很多选择。本剧第一季中，米琪终于开始走上喜剧演员的道路。相信在随后的第二季、第三季中，米琪的喜剧演员光芒将会更加闪耀，她的喜剧天赋和语言才华也会更加大放异彩。

      林语堂在《朱门》中写道：“家庭的命运操纵在女人手里。”此话用来评价王安忆的《天香》，恰如其分。小绸、希昭、蕙兰都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千金小姐，即使嫁人，也衣食无忧。但造化弄人，眼见得看着楼塌了，家族衰落，而男人们却无心振作家庭，反倒靠女子们平素打发时光的绣艺来换取生活的本钱，维持家庭的日常开销。蕙兰的丈夫死后，原本的小康之家更是陷入绝境，节衣缩食已不能维持生活，不得不靠蕙兰的绣艺换取银钱来买米买油。明清时代的上层社会女子，即使家族颓败，也难以走出家门谋求生路，把生活的希望更多地寄予在男性的身上。所以，对她们，拯救家庭于衰败的最大可能性，只能是平素打发时光的绣艺。时代留给她们的出路和选择很窄。但是，天香园绣与普通绣活相比，除了绣艺更为精湛之外，更有文化底蕴，有诗书的铺垫，更受世人的追捧，这就让天香园绣能比普通绣艺走得更为长远，更为珍贵，而希昭她们也就更多了生存的资本和走出困境的希望，避免了沉沦。文末，惠兰最终依靠绣艺带上全家过上了富足的生活。